王熙凤一噎:“我的陪嫁里并没有田产铺子,太太也知道的。”她的嫁妆都是银钱家具,海内外的宝物一类,还真没有田产。
从中也能看出王家不注重长远利益,只喜欢抓现成的东西。
贾琏拧眉:“就当是你用奁产置办的罢。”
“也行。”凤姐儿眼睛一亮:“你现就拿银子来。”她的嫁妆银子有两万五,加上之前放贷挣的一点加起来手里能掏出小三万呢,不过要动她的嫁妆银子是不能够的。
贾琏也没想用她的钱,哼道:“只一点,你不许交给来旺去打理。”他十分看来旺一家不喜,之前不是他们帮凤姐儿干放利钱的事?张狂的没边了,贾琏后来了解到只没闹出人命罢了。
凤姐儿数着银票无可无不可,她有四家陪房呢,不用来旺用来喜也是一样的。
“咱先想想做个什么营生,弄好了我就与老太太、太太告假不管家
了。”有这新鲜事儿勾着,王熙凤也觉得还是给自家挣银子重要。
贾琏见她听自己的,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笑呵呵的点头。
这边贺秋也与林隽说起王熙凤的事儿,她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后悔说多了:“俗话说疏不间亲,我是不是不该多嘴?”
林隽眼神微妙,深觉王熙凤是有点运气的。她管家管到最后只能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还把自己累出一身病,现在早早脱身才是上策呢。他笑眯眯的与贺秋竖起大拇指:“你这是救了她了,从贾府的泥淖里爬出来岂不好?”
贺秋见他这么说便放心了,好奇:“那府里真这么险恶?”何至于用‘泥淖’来形容?
林隽神秘兮兮透露:“现在还好,马上要发生一件烈火烹油的大事,此事过后才是大坑。”
他已经得知元春要封妃的消息了。
其实封妃还好,关键是上皇神来一笔让人回家省亲,贾府建造大观园掏空了家底不说,院子维护、员工支出又给本就不富裕的官中沉重一击,那样的家才不好当。
“她要是能听得进去,你便劝她趁早脱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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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后也与文烁叹道:“母后说的那两位妹妹我见到了,尤其贾府大姑娘是极为聪明有才华的女子,现在做一个小小的女史倒屈才了。”元氏眼中的贾元春才德貌俱佳,为何还要单拎出她来夸呢?
原来元氏也是个眼睛利的,一眼便看
出贾氏女的致命处——她没有野心。元氏虽觉稀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多得是姑娘被家族送进宫中,哪里问过姑娘本身的意见?身不由己罢了。
且元氏与文烁夫妻多年,深知文烁更欣赏性格狡黠有趣的人,元春却不是这样的女孩儿。
她被贾府教养得活脱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虽各项硬件良好,却不是文烁喜爱的那一款。这次拢共选出四位女子,若是元春这样的人冒头,元氏是一点也不怕的。
文烁笑道:“母后夸她,你也这般夸,看来着她实有才。”
元氏抿嘴笑。
文烁想了想,随口道:“你既说她作女史屈才了,我看你们常处理公事的凤藻宫缺个书记,便封她为凤藻宫尚书罢。”
元氏温和点头:“这也是贾氏女的造化,我看她样样都担得上一个‘德’字,便晋为德妃如何?”宫中有四妃——贵、淑、德、贤,四女中的吴氏女祖上亦是侯爵,现在虽没落了,她的堂姐却是忠顺王侧妃,看在忠顺王面上吴氏女肯定要占一个妃位的,元氏便抬举元春与其平衡。
“这些事你作主便好。”文烁说到,比起给后宫分位份,他现在更纠结于给他那能干的心腹林元卓升个什么官才好。
放到六部?元卓那满脑子的好主意岂不是被拘束了?外放是不舍得的,林隽若走了京城还有什么好玩的?文烁左思右想,终于扒拉出一个满意的官职。
次日,他靠在龙椅上,与几位重臣道:“翰林院修撰林元卓,聪颖灵秀,屡屡为朕分忧。朕欲升其为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尔等以为如何?”
詹事府本为为太子所设的官署,现在文烁的太子还不知在哪儿呢,詹事府里的属官就先服务自己啦。
周正自从得知林隽为盐务解决了老大难就一定会升官的,他道:“林修撰屡出奇计为朝廷解难,臣无异议。”
文烁含笑看向其他人。
顾平站出来:“陛下,此事不妥。左谕德为五品,林隽尚为从六品的修撰,且他才在翰林院任职不久,如何能越级飞升?”
礼部尚书也颇为赞同顾平的话:“此事于制不合,陛下三思。”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在一旁围观。
他们是无所谓啦,且看双方斗法。
易修武在下面重重一哼。
顾平蹙眉:“将军有何指教?”
易修武轻蔑的看向他:“顾大人此言差矣,元卓做的哪样事不够格升一升?他办的报纸、水泥厂、足球联赛,哪样不是为朝廷增名增利的好事?还有盐引一事,呵,没有元卓的办法诸位现在还在为盐引卖不出去发愁罢?朝廷哪能着手新的开中?”
殿中诸臣恍然:解决了盐务大问题,林隽升官倒不出格了。
他欠揍的说:“顾大人身为吏部尚书却不想着任人唯贤,原来是按资升迁的么?怪不得本将军深感周围一片老朽,原来能干的年轻人都被顾大
人摁在板凳上飞升不得呀。”
周围被他“一片老朽”扫射到的大龄官员心内吐血,又不好与易修武纠缠,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唯独户部尚书觉得自己四十七八好一枝花,淡定的很。
顾平再次被易修武气得鼻子都歪了:“将军慎言!本官一向兢兢业业,照章办事,何曾压制年轻人了?”
易修武淡淡哦了声,逼逼道:“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
顾平:“……”妈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