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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x2(第1页)

现在就看赖家帮着转移银钱的动机如何了。

至于赖尚荣给贾雨村牵线搭桥的事也早已被易修武看在眼中。

“表哥,可要先将他们控制起来?”

文烁敲着桌沿说:“先看看甄家到底要做什么罢,一群鬼祟,我还不放在眼里。”义忠亲王旧势力终究见不得光,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躲在暗处窥伺。若是初登基时他还会紧张,现在么,他有钱有武器,哪里还会害怕这些人?

且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怎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拱卫司注意着就可以了。

只要他把国家治理好,这群人便是想找机会挑起动乱都无从下手。

宁府这边,贾珍抄着大把银子大张旗鼓的要给贾蓉捐个前程,又四处寻找好板给秦可卿打寿材,将各大棺材店闹了个便都未寻到好板,甚至发下悬赏,言说若是谁手上有好板,送到宁府必有重谢之类,京中谁人不知宁府珍大爷为了给儿媳妇选棺材板甚至发愿倾尽所能?

薛蟠被薛二叔安排跟随管事出京跑生意,已有一年多没出现在京城了。现在薛家由薛二叔作主,他躲还来不及,哪里会将敏感的义忠亲王樯木板拿出来给贾珍用?是以贾珍只得在市场上寻找好板做棺材殓葬秦可卿。

便是儿媳妇再能干,贾珍也太过了些。再说贾珍跳得厉害,此事中贾珍的夫人和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

悄没声的音儿都不出?

好事者对此大加传扬,有心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的龌龊。上层圈子里的人还只是互相交换个隐晦的视线,市井间却是什么都编排出来了,谁没听过贾珍与儿媳妇的二三事?

其荒唐行径甚至连深宫中的元春都收到消息,急急的打发小太监下来传谕旨,再如何贾政要劝劝贾珍收敛些才好。送走太监后贾政苦笑不已,他如何不曾劝过,只贾珍根本不听,还说些什么“恨不能代儿妇之死”、“普通木板如何配得上她的人才”的混账话,把个贾政堵得不能言语。

再加上贾珍现在是族长,他老子都不管他,贾政身为隔了房的堂伯父如何能插手太过?

贾珍最终花大价钱弄到一副楠木板,就这他还嫌不是檀香木的呢,闷闷不乐的叫人糊漆打棺材。因为贾蓉捐前程一事没人接手,只得不了了之,贾蓉的黉门监不过是个捐纳的监生出身,连正式品轶都没有,灵前执事等物自然只能按庶民级别供奉。

看着僧道榜出来的经榜,上面只寥寥一行大字:世袭宁国公冢孙妇贾门秦氏之丧。

贾珍不满极了,深觉怠慢可卿。于是他左看右看贾蓉都不顺眼,要不是他不争气秦可卿的葬礼怎能这么寒酸?便时常逮着琐碎小事将贾蓉叫到面前跪下挨骂、让小厮啐他,也不管来来往往异样的眼光。

惜春作为贾蓉的姑姑,侄媳妇去世自

然会参加丧礼,她还是在园里住,只每日与凤姐儿一起过来坐坐、陪陪族中女眷。

这日凤姐儿因月份已大有些嗜睡,两个过来得晚些。凤姐儿嘱咐人将惜春送到大花厅,自己先去瞧瞧卧床的尤氏,眼看着惜春踏上花厅的台矶才扶着丫头转去尤氏房中。

已知冬日,花厅都挂上厚重的门帘,惜春正欲掀开帘子进屋,就听屋里一阵嘻嘻嗡嗡的说笑声。

“凤辣子今儿怎的没来?”

“大肚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懒得动弹呢。”

“她好命,娘家虽倒了琏二却又升官,如今又怀上了,啧啧。”

“只看她这胎是男是女了,要是又生个女花,没了王家压制依琏二那花花心思她以后可有得受呢!”

众人酸了几句,一个族中女眷抱怨道:“非要停灵四十九日,当别人家里没事做么?我们手里又不似主家这般松快,不提前预备着年货临头再买贵上许多呢?谁愿意去当那个冤大头?”

“谁说不是呢?天天把人弄过来溜,一个早死的年轻媳妇子,又不是官夫人又没留下一儿半女,哪里配得起这么大的阵仗?”偏贾珍把人不得了,弄出这许多麻烦事。

“说个大不敬的,便是孝宗都只停灵二十五天,她倒脸大!”

明明是贾珍一意孤行,妯娌们却丝毫不提,只一味埋怨一个死人。

一个堂客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这四十九日又是诵经念咒又是超

度亡魂的,就是为免亡者之罪呢①。”说到兴奋处她眉飞色舞,声音也不由得大起来:“她惯会做人,阖族谁人不知她孝顺慈爱、怜贫惜贱?连老太太都说她是孙媳妇里第一得意人呢,她能有什么罪孽要超度四十九天?”

众人都听过府里的传闻,个个暧昧的交换视线,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快慰的亮光——谁叫秦氏人设完美?又美又聪明又会做人,把所有人都比到尘埃里?没错儿尚要扒她的皮呢,何况她确实做过背德之事?下人都喊出来了!

就听那堂客似嘲笑似喟叹:“还不是与她那老公公不干净?没人伦的东西!把我们贾氏一族的脸都丢尽了!死了还要劳动我们为她熬日子守灵,她也配!”

“听说她根本不是病死,是自尽!”另一人爆出大瓜:“你当他为何要叫和尚道士到天香楼打醮?听说两个在天香楼做那丑事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以前只风言风语她还能掩耳度日,现在被捏到实证,她没脸见人可不就吊死了?”

“咦~这么说此前她那触柱而死的丫头也?”

“主子弄出这个事,不管知不知情她还活得了?”

“可惜了。”

众人不想听到这中内情,一时激烈的讨论起来。

惜春与她们一帘之隔,将这些事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脸色煞白,捏着拳头全身颤抖,入画担忧的扶住她,其实这事她们下人之中早就传遍了,只小姐们还

没听到风声罢了,大爷太过荒谬!如此行事叫小姐如何自处?

在里面编排得愈发龌龊之前惜春挣开入画砰的掀起帘子,昂首走进去,冷冰冰的眼睛扫视众堂客一眼。

正闲话说得起劲的妇人们蓦的噤声:怎么四小姐进来了?她何时来的?没听到这些……罢?

妇人们面面相觑,那个最先爆料的堂客把眼一挑,一个哥嫂不疼亲爹不爱的小丫头片子,怕什么?便是她听了去又如何?她一个娇小姐还敢说出去不成?亲哥哥和亲侄儿媳妇做出这种事,说出去她也讨不到好!

这妇人笑道:“四小姐来了,快来这边坐,这边暖和。瞧这小脸儿冻得发白,别是在外面站久了罢?”

“呵,四小姐早该进来了,你是千金之体,各处人来人往的可别不小心沾一身腥。”她掩嘴呵呵一笑,得意道:“仔细带累了小姐的美名。”

众媳妇听明白了其中深意,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有这么个大哥,便是嫡小姐又如何?难逃被编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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