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点头:“喜嫂子。”
“你这是?”来喜家的不露痕迹的上下打量晴雯,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显然过得不错。
听说晴雯被林家脱了奴籍到绣坊做工去了,看样子不是谣传?
“晴姐姐,你涂这个肯定好看!”许秀兴冲冲的举着一个小刷子跑过来,见晴雯与一名妇人气氛微妙,她敏锐的感受到来喜家的对晴雯的评估之色,眼珠一转,说:“师父快来,这个颜色适合你呢,也不贵,一会儿你就买这个。”
这样口脂新出,一小盒要卖一两五钱。
按她满不在乎的语气,想必晴雯对这样的价格并不吃力。
来喜家的如何听不出许秀的意思?不由失笑,她替凤姐儿管着铺子,来者皆是客,谁会与客人为难?
想不到往日刻薄的晴雯如今也有小丫头护着了,她打趣道:“你如今也带徒弟了,是了,当初在府上就属你的手艺最好呢。”
晴雯笑了笑,本想问些宝玉房里的近况,转念一想问了又怎样呢?徒惹烦恼,遂作罢。只问:“莫非这家店铺是琏二奶奶?”
来喜家的嘘了声:“好姑娘,你可不要与旁人提起。”
“我常在京郊,哪能遇见熟人,喜嫂子放心便是。”
说了几句话,来喜家的自去招呼客人,晴雯与许秀一起买了当用的化妆品后默默离去。
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边来喜家的之后回府里与凤姐儿汇报情况
后顺嘴提了句:“前些日子遇上晴雯来店里,她一人就买了好几两银子的东西呢,啧啧,奶奶您说绣坊当真这么挣钱?”
府里的大丫鬟都不敢这样花钱呢,没想到晴雯出去后日子还过好了。
凤姐儿不在意晴雯如何,随口道:“识枫她们既能送她过去必定是靠谱的地方,她如今也算专业对口了。”
说到这里凤姐儿一叹:“都想靠咱们府上过日子,殊不知外面能挣钱的机会海了去了。”听贾琏说前面在商量裁丫鬟们的月银呢,这次连老爷都默认,想必家里确乎没钱了。
来喜家的说:“晴雯带了两个学生,恐怕领的是大师傅的工钱呢,普通绣娘与咱们府上大丫鬟差不多。能靠着府上过安稳日子,谁愿出去赌?”
凤姐儿只提过一嘴就罢,她现在不管家,用不着操心这些。
很快荣府下人便知道晴雯现在过上好日子了。
“噫,当初那么没脸,谁知她有这个造化?”
“绣坊能赚这么多?恐怕她不单做的刺绣行当罢?”
至于还有什么‘行当’来钱,懂的都懂。
“别酸了,绣坊还真能赚这么多。此前来过的刘姥姥你们还记得不?人就住在京郊,听说吴氏绣坊大师傅每月五两打底呢!晴雯便是在那边吧?”
听到这话,众人咋舌:五两啊。
一月顶她们好几月呢。
晴雯何德何能?
有那好事者将这事传到袭人耳中,谁不知道晴雯与袭人最不对付?
当初晴雯是被斗败的鸡,谁知人家扭头就吃上高工钱,比袭人这个少爷通房还赚得多!
都不怀好意的想看袭人失态呢。
袭人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说:“咱们姐妹好了一场,如今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回房后没见着宝玉,她问秋纹:“宝玉去哪里了?”
秋纹翻了个白眼:“爷们大了,自有他的事做,我整日盯着他成什么了?”暗戳戳的内涵袭人成日把着宝玉不放。
把袭人臊了一顿,兀自掀帘子走了。
麝月打圆场:“宝玉定是去园子里寻三姑娘四姑娘去了。”
“我哪里不知道爷大了?只宝玉这段时间不知与两位姑娘忙什么,书也不念字也不写。”她语气里有些埋怨,“别的还罢,就怕老爷想起来叫过去考较,咱们现在不预备着到时哪个面上好看?”
麝月点头:“到底是袭人姐姐想得到。”
袭人叹道:“都以为我藏奸,只我何尝为了自己?唯有灯知道罢了①。”说罢扭身出门,一路往园子去寻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