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要怎样?
迹部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一副对她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的样子。
“本大爷,选这个手里是小鬼的家伙。”
看出这俩人的情形不同,司仪迅速过来确认花浅浅的牌,并亮给出声质疑的女宾们看——毫无疑问,确实是一张“小鬼”。花浅浅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过于开心的笑声逸出来,在迹部一板一眼地做出邀舞动作的时候,和之前所有获得邀舞的女孩们一样,她把自己的手轻轻地覆了上去。
不,并不一样,她是和国王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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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的手抚在女孩裸露的背部,感受着手下那片细腻如同花瓣的肌肤。他们刚刚在绚烂的舞池灯光下跳完满场,花浅浅似乎旋转到有些筋疲力尽,所以他带她回到上面的休息区,仍然搂着她,但右手比跳舞时放的要低,往下圈住了她的腰。花浅浅就这么乖乖地倚在他的臂弯里,一直低着头,没有出声,也没有对他们的这个姿势表示异议。
从刚才跳舞的时候起她就一直不敢看他。迹部笑了笑,抬起空着的左手去轻轻地碰了一碰她的脸颊一侧。花浅浅立刻像被触电了般,微颤了一下,眼帘受惊地抬起来,又飞快地垂下去,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瞳仁动人的水光,落下一圈犹如轻雾的淡影。
“怎么,刚才有勇气站出来,现在就没勇气看本大爷的眼睛了?”
男孩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说的,气流时有时无地吹在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花浅浅刷地一下红了脸。
“……啊恩?”
每次他的“啊恩”都能让她丢盔卸甲……花浅浅头勾得更低,几乎是要埋进男孩的身体里去。
迹部低低地笑起来,对于能让她窘迫发抖的行为乐此不疲。他继续在她耳边吹气,慢慢地越靠越近,吻上她的小巧的耳垂。
表白?表白
迹部的本意是想看看怀里这只不华丽的乌龟到底能躲到几时,所以,尽管伸手就能把那个小脑袋瓜扳过来,让她正眼看着自己,他也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低头对准那只——就暴露在他眼皮下的——幼软的耳朵——啄了一口。
这个偷袭相当地坏心眼,但是很成功,正勾着脖子努力扮乌龟的花浅浅差点没整个地弹起来。
而更令她脑袋充血的是,迹部还在笑,一边用微凉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一边笑得胸膛里一阵震动。
这实在太过分了,他是这么轻松自如、仿佛大局在握一般,完全不像她,好像所有骨头都在发抖,心口因为剧烈的跳动而感到一种类似疼痛的鼓胀,双腿勉强支撑着站立,弯起来抵在身前的手也虚弱无力,而手臂内侧狂乱的脉搏简直随时可能冲破皮肤。
他难道不知道,他靠近她颈边的脸所散发出的热力早就令她呼吸不稳了么,再来这么一下,是想直接送她休克吗?
因为紧挨在一起,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颤栗不已,迹部忍住笑,没有继续,嘴却不依不饶地压在她的耳廓边,说:“还不抬头?是想让我继续吗?”他没有错过那一层力透肌理的粉红,从女孩的脸颊弥漫到耳垂,往下延伸至颈下和背部,在灯光下,乳白色的珍珠项链颗颗透亮,衬托着其下晶莹如脂的肌肤,这情状美的令人窒息……
迹部轻喘出的气息一路湿热地流连在她脸颊和颈部附近,他来回在肩颈处轻嗅,鼻尖和嘴总是漫不经心般擦过她滚烫的皮肤。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法继续硬着头皮缩壳里不出了,否则保不准他还能做出什么别的举动……花浅浅吸吸鼻子,热气腾腾的脸这才扭捏状抬起来一点点,幅度只够她从余光里瞟瞟男孩的下巴,然后小声嘟囔:“让我抬头,要做什么?”都怪她自己,出了舞池之后突发性脑抽,没有坚定本心、立刻脱出他的臂弯,导致现在——他的右臂有力地箍在她腰上,根本不容她半点逃避,而不管她的头埋得多深,他的嘴总是能追着过来……啊、难道她一开始就在期待这个?噢不不不,绝对不是……
迹部挑眉端详她:“再抬高一点。”
“……”
“还不够。”
“……”
“再抬。你是想让本大爷对着你高贵无双的额头说话么?”
“你这个……!”花浅浅嘴一扁,抡起小拳头捅过去,被迹部顺利抄下,反扣在身后。
“你这个什么?啊恩?不华丽的家伙!你犯了什么错,要一直低着脑袋?现在终于敢正视本大爷了?”
“我才没有做什么错事呢。”你知道什么?我只不过是怕你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心里的那些小想法罢了……花浅浅在心里说,我怕在你的眼睛下,我所有的幻想和憧憬都无处遁形啊笨蛋。
舞池周围的灯影像光的细雨交错,宛如在人眼前蒙着一层湿烟,造成云水缭乱的错觉,那两泓深邃幽远的紫眸却清亮得像是可以照亮到她的心底。花浅浅突然觉得之前自己那些躲闪,都是矫情,被这双凤瞳静静地注视着,她全身心都在放声高歌。
她喜欢他。
这是个肯定句,毋庸置疑,无须掩饰。原来让她这么承认,也并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呢?有时从他的态度和举动上看,她会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些希望,但他是迹部景吾耶——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家伙——她真的有希望吗?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勾着她的脑袋绕着他转,又让她无所适从,满心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