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
沈叙白回到自己的别墅时,耳根的热度仍未消退。温雅那记办公室里的强吻像烙印般刻在他的唇上,连带着心跳都迟迟未能平复。
他坐在宽敞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下唇,眼神有些失焦。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此刻却无法吸引他半分注意。
温雅换了鞋,将车钥匙随手放在玄关柜上,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语气淡淡:“怎麽,还在回味?”
沈叙白猛地回神,耳尖更红了,低咳一声掩饰慌乱:“没有。”
温雅没再逗他,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倒了杯温水。她走过来递给他,沈叙白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温雅却微微蹙眉。
“你的手怎麽这麽烫?”她直接擡手,微凉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触感下的温度明显偏高。
沈叙白这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头晕,喉咙也隐隐发干。他下意识想避开她的触碰,却被温雅一把扣住手腕。
“低烧。”她下了结论,语气不容置疑,“去楼上躺着。”
沈叙白想反驳自己没事,但温雅已经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走。他脚步虚浮,竟真的被她半扶半推地带到了主卧。
“躺下。”她站在床边,简洁地命令道。
沈叙白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顺从地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温雅转身去翻找主卧套间里配备的医药箱,背影利落。
温雅很快回来,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和退烧药。她坐到床边,把体温计递给他:“含着。”
沈叙白乖乖照做,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视线却忍不住追随着她。
几分钟後,她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37。8℃,低烧。”她掰出两粒药片,连同温水一起递给他,“吃了。”
沈叙白接过,仰头吞下药片。温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干燥的不适感。他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温雅没接话,只是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下巴。沈叙白呼吸微滞,擡眸看她,却见她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沈叙白。”她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揶揄,“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吻太激动,才发烧的吧?”
沈叙白瞬间僵住,血液轰地冲上脸颊,连带着耳根都烧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从辩驳——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这突如其来的低烧,到底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她的触碰让他心跳过载。
温雅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愉悦。她伸手,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语气轻缓:“看来我说中了?”
沈叙白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别逗我了。”
温雅低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调侃。
她站起身,看了眼时间:“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清粥。另外,”她顿了顿,“我需要回一趟我公寓,拿点换洗衣服和必要的东西。”
沈叙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要走?
虽然她说只是去拿东西,但他此刻的状态,让他无法抑制地産生一种她可能一去不回的患得患失。
他下意识地伸手,再次抓住了她正要离开的手腕,力道比之前更紧。
温雅顿住,回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能不能别走?”他声音很低,带着点病中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恳求,“或者,我让司机去帮你拿?”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尤其是在这种脆弱的时候。
温雅静静看了他两秒,深潭般的眼底映着他紧张的神情。她没有立刻抽回手,反而顺势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不用麻烦司机。”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我自己去,很快。二十分钟内回来。”
她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时间承诺,仿佛看穿了他心底的不安。
沈叙白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敷衍,只有清晰的告知。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手指的力道也松了些,但还是带着一丝犹豫:“真的很快回来?”
“嗯。”温雅应了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闭眼休息。我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睡着了。”
她抽回手,不再给他挽留的机会,转身利落地离开了主卧。
沈叙白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然後是汽车引擎发动远去的声音。偌大的别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他依言闭上眼睛,但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入睡。低烧带来的昏沉感,混杂着对她离开的不安,以及对刚才办公室那一幕的反复回味,让他心绪难平。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钟都格外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