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从老刘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雨势已经很大了,嘈杂的打在窗户上。
但是刚刚的话语还很清晰:“你尽量多向江逾白请教一下,语文和英语。综合这几次的考试来看,你理科已经没有什麽提分的空间,还是要在不影响理科成绩的基础上,把重心放在文科上。”
“这样,你从後天开始,每天晚二的时候,单独找冯老师补一补,至于语文,我也帮不了你什麽。”
“你下去多读点文章,多写,一点一点养成语感。”
“我们所有老师都很喜欢你,也都相信你。”
此刻坐在位置上,何砚难得没有争分夺秒的写题,反而做起了他同桌最擅长的事——望着窗外发呆。
尚小雯和于丽甩着鞋上的水走进来:“这雨也太大了。”
"但是挺舒服的,一下子就不闷了。"
“那倒是。”
这话传进何砚耳里的瞬间,雨幕中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江逾白今天穿的蓝色的潮牌帆布鞋,踏在平整的沥青路面上,小小的泛起水花。白色校服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清瘦的胸膛上。校服外套随着风被吹的翻到後面,又因为步子跨的很大,被掀回来。
远处的路灯在雨中晕出一片暖黄色的光,给少年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圈。
雨势盛大,仿佛要将世界颠倒。而江逾白却在这一刻,将这一整场大雨都变成了自己的背景。
何砚定定的看着那个身影,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第一次明白,为什麽日漫里肆意奔跑的男主,能够掀起女主的心。
片刻後,等江逾白回到教室,身上已经湿透了。平时被打理的很好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直往下滴水。
他一屁股坐在位置上,从怀里掏出三明治。
温热的,表面没有一丝水痕。
何砚盯着自己的“晚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江逾白脱下外套,胡乱拿纸擦了擦脸上的水。看见何砚还没动,有点不解:
“怎麽?不喜欢吃三明治?”
说完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我告诉你啊,本少爷冒雨拿回来的,你不喜欢吃也得给我咽下去。”
“没不喜欢。”
何砚低声地,平静回答。
大概从此刻开始,他再也吃不到这样的三明治。每片面包都透着暖意,从口腔烧到心脏。
看见何砚开始吃了,江逾白才转过眼神。
哼哼两声:“这才像话。”
“咦?这是谁泡的?”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药。
“你泡的?”
何砚低头啃面包,没说话。
江逾白当他默认了,一下子又笑了。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何砚开始接受自己的好意,不再逃避,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回馈这份善意。
晚自习下课後,江逾白把纸杯拿出去丢掉。再进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燥的校服短袖,还给一起淋雨的王浩东拿了块毛巾。
晚二那节课,江逾白又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一下子入了神,手肘超出桌子的三八线老远。
其实他和同桌之间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的三八线,因为他的东西常年超过三八线一大截,并且在何砚的纵容下,恨不得把自己桌上放不下的卷子全堆在旁边的桌子上。
何砚算数学题算的认真,也没注意到江逾白过线的手肘。猝不及防,两人的手肘就撞在了一起。
江逾白被吓了一跳,连忙捂起自己的本子,看向何砚。
看到对方有点无奈的眼神,以及自己严重过线的手臂。他也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
反正何砚也不会生气,他又扭头自顾自写字去了,典型的恃宠而骄。
但是这次何砚明显不想放过自己,把他刚准备抽回去的手臂捏住,有点强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