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不到,答案就整整齐齐地排着队出现,姜不屿下意识看了看小卧室的门口,才将目光放回手机屏幕。
接吻丶拥抱丶使用润滑剂和安全套……
姜不屿甚至没有勇气将最下面的答案看完,光是那些直白的解释就让他感觉到羞耻。
他居然大晚上不睡觉,在隔壁房间有人的情况下搜两个男人怎麽上床?要知道他可是连对象都还没谈过,就敢想这麽限制级的东西?
他暗自鄙视了自己一阵,将手机锁屏往枕边一丢,闭上眼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入睡前的那点不可言说的念头,当晚他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里他结婚了,村里人给他租了好几辆贴着红彩带的喜车,小孩子们围着他唱歌跳舞讨要喜糖,鞭炮声炸了一轮又一轮,连铺红地毯的流程都省去了。
他坐着婚车回到他在礁石群上的房子,随行的人告诉他新娘子就在里面,吉时到了自己去入洞房吧。
他有些紧张,问那人新娘子好看吗?
那人答:“新娘子漂亮的很,肤白貌美眼睛大,你可真有福气。”
他被推入房门,屋子里被装点上了大红色的装饰物,客厅的床上也换了绣着吉祥纹样的喜被,只是原本应该撒上花生大枣一类的地方只落着些小瓶小盒。
在梦里一切都是模糊的,他只能感觉出对那些东西的陌生。
他环视一圈没看见人,便擡腿往小卧室里走,撩开门口的红色门帘,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里面。
他有些疑惑,开口唤了声:“媳妇儿?”
男人回过头,露出张精致俊美的脸庞——正是他那天捡回来的易知枫!
易知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叫我什麽?”
他的思绪有些滞涩,便又重复了一遍:“媳妇儿。”
易知枫长腿一迈,将他整个人推出了房间摁在客厅的大红被子上,他刚要挣扎坐起,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叫错了,我是你老公。”
姜不屿猛地从床上坐起,後脖颈的汗顺着起伏的肌肉线条滑入背心,眼前的景象慢慢聚拢,甚至一闭眼就能和梦里重叠。
他忙去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是那条艳俗小花被,喜庆倒是喜庆,此时倒是土的让他安心。
他略微松了口气,正想下床,腿间的异样却让他动作一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他僵硬地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後又猛地盖住,顺势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要死了,他做的也不是春梦啊。
易知枫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姜不屿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其实并不想早起,但多年被迫养成的生物钟和没有安全感的借住让他不得不强撑着爬起来。
况且,外面的人早上似乎很忙,来回走动的窸窣声哪怕压得很低还是将他吵醒了。
“早。”易知枫揉着眼睛和他打了声招呼。
木板床睡得并不舒服,但好歹昨天的疲惫和肌肉酸痛好了很多。
姜不屿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在他出声的同时就往旁边跳了好几步。
“啊——哦,哦早,早上好。”他如惊弓之鸟般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易知枫瞥见他不知什麽时候换了条更土的裤子,毫无版型的深蓝七分裤,露出半截小麦色的小腿,既不修身也不显腿长。
姜不屿见他在看自己裤子,下意识就想起早上的事,有些紧张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故作自然地问:“怎麽了?”
“惊讶你的审美。”易知枫收回目光,绕过他往卫生间走去。
“……”
早上吃的是馒头稀饭,大少爷显然是吃不惯这些,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我上午去趟村里买点东西,你没事就帮我看一会儿场子。”
易知枫擡头,他的气色好了些,眼睛里也多了些神采和自信,他问:“能给……能帮我买几套换洗的衣服吗?”
姜不屿觉得麻烦,下意识反问:“你穿我的不行?”
易知枫不说话看着他,姜不屿後知後觉也感觉怪怪的,便随意点了点头:“行吧我去看看,不过你也就只能待几天,有一套差不多就够了。”
“能不能,别买你穿的这种。”
“……”
“呵呵,那不行,我们这边只有这种衣服,要麽你就穿昨天那套,要麽就没有。”姜不屿实在无语,都什麽时候了,还顾着臭美?而且他这身怎麽了?舒适耐穿,比这少爷不知道哪买的外国衬衫好多了,搓两下就变形……
易知枫抿了抿唇,低着头用筷子尖在碗里捞了捞,有种被人欺负了的既视感。
“嘿呀行了,我到时候去看看行了吧。”姜不屿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就莫名有股火在烧。
易知枫点头,继续道:“谢谢,我还需要牙刷丶拖鞋丶毛巾……”
姜不屿:“……”
末了,他说:“後面会补钱给你。”
“……知道了,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