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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敲定完细节已经是半中午，学校没有食堂，姜不屿便打算带易知枫去虎子家蹭饭。

去别人家做客自然少不了要提些水果上门，夏天卖瓜的多，哪怕在村子里也能见着几个用三轮车当做移动摊位的瓜摊。

打定主意，姜不屿挑了个干净摊子上去问价：“叔，瓜多少钱一斤？”

“哎，两块四，要不要尝尝？新鲜的嘞。”

姜不屿眯着眼看向远处热到扭曲的空气，点头道：“行，帮我切两块。”

瓜贩麻利地扯开个被切了一半西瓜上的保鲜膜，样式夸张的菜刀在红的让人口渴的瓜肉上划了几道，清脆的瓜皮破开声中淌出不少甜汁。

“来，尝尝，可甜了。”

姜不屿接过滴答往下流水的西瓜，分了一片给易知枫。

易知枫接过，眼睛却还看着切瓜的砧板旁一大框浑圆带刺的荔枝。

“想吃？”姜不屿大口咬了块瓜肉，发出畅快叹息的同时还不忘发问。

他记得易知枫是挺喜欢荔枝的味道的，至少吃果冻时最先吃完的都是荔枝味。

“嗯。”

姜不屿两三口吃完了瓜，甩了甩手对瓜贩子说：“是挺甜的，给我挑俩大的，荔枝也来点。”

“行！我家的荔枝也是新鲜的，皮薄水也多……”

这箱瓜贩还在介绍，忽地从旁窜出个人，一个滑铲坐倒在姜不屿脚边就开始撒泼：“老天爷！我造了什麽孽，我一家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怎麽就摊上这种事！”

这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声嘶力竭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把一旁捏着瓜皮的姜不屿吓了一大跳。

“不是，你谁……”他还没说完，就已经看清这人的面容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村里痛骂他和易知枫奸夫淫夫的黄闻母亲。

天气炎热，周围本没什麽人想停留，但这一嗓子出来，那些个吃瓜群衆就像头顶雷达发出警报，唰地一下就将目光齐齐投射到了小小的瓜摊前。

姜不屿：“……”

“我男人儿子被打住院，凶手却在外面逍遥法外！那些个劳什子警察不抓人就算了，还帮着打人的王八蛋欺负我们一家老小哇……”中年女人说的有鼻子有脸，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捶打着铺了麻袋的瓜摊。

瓜贩一看这情形也急了，忙去拉她：“你这是做什麽！去去去，别在我摊子前撒泼！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女人扭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和这种打人的王八蛋做生意，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吧！”

瓜贩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姜不屿二人，语气不善道：“你们认识这神||经||病？”

姜不屿心中叫苦不叠，忙丢了瓜皮正想怎麽解释，就听见易知枫道：“认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起了阵骚动，有人指着他们的方向说些什麽，似乎是有知道内情的人正和别人说着前情提要。

瓜贩不是本地村民，见易知枫承认了便以为他们二人真是村中恶霸，忙呵道：“去去去，你们也走开！长的人模人样的，怎麽还做这种事情？走开走开，我不做你们生意了！”

易知枫也不恼，自己扯了三轮车後面挂着的塑料袋挑起了荔枝，还一边悠闲地和他解释：“她儿子未经允许拿了我的东西不愿意赔偿，不认识的话，这钱怎麽追回来？”

瓜贩一愣，怀疑地看向地上头发斑白却是一脸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真的？”

女人撒泼的动作一僵，忙狡辩道：“你那些玩意儿哪值这麽多钱！我看你才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诬陷到我儿子头上！”

姜不屿见她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便又走前了几步将易知枫挡在身後。

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饱满圆润的荔枝，这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人感觉格外的赏心悦目。“哦？那你就是承认你们家的人拿了我的东西？至于是不是假的……找人鉴定也不是什麽麻烦的事情吧？”

女人头发散乱，乌色的嘴唇边还挂着丝白沫，与同为当事人的易知枫比不知道狼狈多少倍。

“那你打人的事情呢？你打人的事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