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扫了一眼大鼎,鼎里的东西有一瞬僵硬,接着翻滚得更凶猛了。
魏无羡挑眉道:“看来是有人等不及打算吃了!”
魏无羡举起玄铁剑,脑子里瞬间被无数声音拉扯占据,剑上的血符红光一闪,玄铁剑像是开了一道入口,鼎里面的东西一缕缕的被它吸了进去。
蓝忘机拿出忘机琴,盘坐在地,一曲清心。
鼎里的东西当然不甘心被困,不断的挣扎,与剑里原本的怨力交缠,撕打,玄铁剑上的不详之气更浓,甚至想挣脱魏无羡的手。
空旷的莲花坞清心音响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天空破晓才停下。
等魏无羡擦去剑上的血符,将更加沉重的玄铁剑收好,蓝忘机也将鼎用锁灵囊装好,检查一番并无其他不妥之後,蓝忘机带着面色不太好的魏无羡离开。
莲花湖里有一艘蓬船,蓬船上撑船的老人面色枯黄,看着天上划过的剑影,老人显得更加颓败。
“选择了就不必做出这番後悔的作态。不然你只会更加一无所有。”
蓬船里传出难听的桀桀笑声。
“是。”撑船的老人低下头,继续沉默的划桨。
河间,聂明玦状若疯狂的扑杀温氏,哪怕温氏已如潮水般退去,聂明玦依然故我的追赶过去。若有同道阻拦他亦红着眼杀过去,吓得不少人远离他,纷纷大叫:“聂宗主疯了!”
聂氏子弟连忙让人先拖住聂明玦,派人去寻蓝曦臣。
聂明玦悍勇,修为在同辈里面可以说是拔尖,这些聂家子弟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出一会便伤了数个。
“宗主!宗主!!”敢来的聂家亲信心里咯噔,有几个年纪颇大的更是喃喃自语,“不可能,宗主才多大?!刀法也未大成,不可能呀!”
不论什麽不可能,也制止不住聂明玦的发狂,他的丹府之处时不时有一股黑气飘出。
蓝曦臣来得极快,见聂明玦身上全是血迹,面色慢慢变得有些木讷,也不询问衆人何事,对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两名聂氏长老道:“劳烦二位牵制住明玦兄。”
聂氏两位长老回道:“泽芜君放心。”两名长老拔出长刀,飞了上去,其他聂氏子弟两忙扶着伤员退下,场上只馀他们几人。
蓝曦臣奏响了裂冰,姑苏蓝氏的清心音如梵音一节节的击打着聂明玦的暴戾之气。聂明玦的动作渐渐没那麽凌厉。
蓝曦臣足足吹了五曲,聂明玦的面目才缓过来。像是明白过来,当场盘腿静坐。蓝曦臣便用洗华为他稳固心神。
待聂明玦完全克制住之後,起身对蓝曦臣道:“曦臣,今日多谢了。”
蓝曦臣还礼轻轻摇头:“明玦兄不必多礼。”收起朔月,温声道:“明玦兄,你今日如此可是因为……”眼睛看了看霸下。
聂明玦摇头,眉头紧蹙,“不是因为这个。击杀温氏之时,我突然觉得丹府震动,一股奇怪的黑气攻击我的金丹,刀灵似有所感搅入其中,三股力量在我丹府内拼杀。我就失去了意识。”
蓝曦臣沉吟,“明玦兄的情况与我说的倒是相似,但其他出现如此情况的修士却片刻後自己就恢复了,而且蓝氏清心音对它并无效用。”
聂明玦原先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战场每日杀气弥漫影响心智的缘故,等战争结束自然慢慢就会恢复,没想到却并非如此。
“曦臣,或许其中有我聂家刀灵的缘故。”
蓝曦臣点头,“我亦如此想,只是那东西一日不明,我一日便觉得难安。”
又道:“既然明玦兄这里有了一些发现,那曦臣便回云深一趟,查找一番。明玦兄,我留下两名蓝氏子弟,这些日子便让他们为你弹奏洗华,为你稳固心神。”
“好。”聂明玦点头,又道:“曦臣,这事你不必说与怀桑。”
蓝曦臣微微叹息,“明玦兄,怀桑并不是小孩子了。你好好跟他说,他明白的。”
聂明玦迟疑片刻,“等射日之征过後再说吧。”
聂明玦之事因为控制得宜并未外传,可是各地修士纷纷出现异象之事已然不是偶然。甚至琅琊战场大批温家修士都出现了状况,导致不少百家子弟死在了战场。金子轩也是受了伤。不光如此,远在岐山的温家同样乱了套。
岐山,炎阳殿,温若寒眯着眼听着下面来报温家修士自相残杀之事。等禀报之人离开後,温若寒道:“孟怀瑜,本座听闻姑苏蓝氏有一秘曲,名为清心音。”
垂首立在一边的孟怀瑜单膝跪下,道:“是。弟子在蓝氏学艺时,蓝老先生对弟子颇为照顾,清心音弟子也学过皮毛。”
温若寒坐在玉座上,对这新收的徒弟颇为欣赏,“既然如此,本座便命你将此曲交于温家子弟,可愿。”
“师父于怀瑜有活命之恩,一曲清心怀瑜自然愿意。”
温若寒哈哈一笑,“你就不怕蓝啓仁知道後气死?”
孟怀瑜道:“蓝师父一向教导弟子知恩图报,胸怀仁义。”
温若寒意味深长等我看着俯首帖耳的孟怀瑜,“难得蓝家还能教出你这样识大体的门人,蓝啓仁此生也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