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问题的侦探也不抱有多大希望,毕竟被提问的当事人已经眼冒圈圈,一副晕乎乎的模样。
陈不少纠结着抓着帽檐,眼神左撇右撇,直到帽檐都被他压出印子才安定下来。
他低着头把帽檐压平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说的这些……我基本都不记得了。”
不出所料。
但此时的司郁更希望对方的回答出人意料。
“或许和你的女友有关?”
打破僵局的是季声声。
她百无聊赖地卷着落在肩上的头发,目光却落在陈不少手中的八角帽上:“能想起来吗?关于你女友的事情。”
在陈不少开口前,她指向那顶帽子,笃定道:“这是她的帽子,我认识。”
助手小姐的身体略微前倾:“怎样?能想起多少?”
女孩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极具侵略性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司郁捡起一张纸,翻转过来,露出上面古怪的条纹:“你不相信我们?”
“信任是相互的,我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代表接下了你的委托,可你却隐藏所知的一切……”
“会让我们觉得很难办啊,先生。”
女孩自然接话,像是他们已经如此配合着无数次:“我和司郁站在这里,难道不足够代表我们的态度吗?刨去那些无用功,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陈不少烦躁地揪着衣角,把衣角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八角帽被他按在胸口,仿佛帽子是他的救命稻草。
时钟上的秒针仍在转圈,一圈丶两圈……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陈不少的声音发颤,嘶哑,却异常坚定:“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另一种生命形态的存在吗?”
司郁垂眸。
哪怕是在科技可以帮助人类做成大部分事件的未来,还有不少人愿意相信神或妖的存在,何况是背景设定存在于过去的游戏?
“我怀疑,稻凉已经死了。”
发现稻凉出事是在假期伊始,
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陈不少对女友的热情不比天边热烈的阳光少多少。
自从稻凉办理休学调理身体之後,他太久没见到稻凉了。
“分明是一个学校,弄得和异地恋一样,”他边抱怨边给稻凉发消息,“真的不能见面吗?”
-医生说我的身体还是不太好,抱歉啦
-可我们已经近半年没见面了
-真的不行
-这对热恋期的情侣也太残忍了吧
-算了,什麽时候身体好了记得告诉我,我到时候去看你
他把屏幕朝下按在床上,不安与酸涩在心中蔓延,让他的心脏紧缩在一起。
桌边的合照上,稻凉的笑容灿烂,漂亮得像一只蝴蝶。
朋友的话语在他脑子里不停回荡——
“稻凉会不会是想和你分手,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一直推脱不想见面啊?”
最初笃定的话在长时间的思念中摇摇欲坠,稻凉再次的拒绝像最後一支稻草,压在陈不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