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深处,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十米。林越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雾中,脚下的落叶堆积得很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偶尔被惊动的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离开山洞后,他刻意选择了地形复杂的区域行走,一方面是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妖兽,另一方面也是防备赵家的追兵。源初灵核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能提前察觉到危险,数次避开了潜伏的毒蛇和低空掠过的凶禽。
“灵气虽能强化身体、施展法术,但终究不如趁手的兵器实在。”林越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与黑风熊的一战让他明白,赤手空拳面对妖兽或修士时,容错率太低,一旦灵力耗尽,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需要一把武器。
林越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木,最终落在一棵手腕粗细、树干笔直的青钢木上。这种木材质地坚硬,堪比凡铁,是制作木剑的好材料。他运转灵力,凝聚“碎石指”,对着树干根部轻轻一点。
“嗤”的一声,指尖青芒闪过,坚硬的青钢木应声而断。林越捡起树干,用石块打磨掉枝丫,又将一端削出剑刃的形状,简单处理后,一把粗糙的木剑便成了形。
握着木剑,林越试着挥舞了几下,虽然手感生涩,却也多了几分底气。
“若是能有一套剑法就好了。”他心中暗道。法术依赖灵力,剑法却能将灵力与技巧结合,续航能力更强,尤其适合炼气境这种灵力储备不足的修士。
就在这时,雾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兵器交击声,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和怒喝。
“有人?”林越心中一动,悄悄收敛气息,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潜行而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那是一处被雾气笼罩的小山谷,谷中站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与三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缠斗。
老者须皆白,穿着洗得白的灰色道袍,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法精妙,时而如清风拂柳,时而如暴雨骤至,竟是一套极为高明的剑法。但他气息紊乱,显然受了伤,左肩上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迹,染红了半边道袍。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衫,手持一把短剑,剑法稚嫩,却很是勇猛,紧紧护在老者身前,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三个黑衣人则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修为都在炼气三层左右,虽然单打独斗未必是老者的对手,但三人联手,却渐渐占据了上风,将老少二人逼得连连后退。
“张老道,交出青风剑法的剑谱,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为的黑衣人狞笑道,长刀带着破空声,直取老者咽喉。
老者怒喝一声,铁剑挽出一朵剑花,挡开长刀,同时对少年急道:“小风,快走!别管我!”
“师父!我不走!”少年咬牙,短剑刺向黑衣人的小腹,却被对方轻易避开,反被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小风!”老者惊呼,心神一分,露出了破绽。为的黑衣人抓住机会,长刀横扫,砍向老者的腰侧。
老者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丧命刀下。
林越再也看不下去,体内灵力运转,握着木剑从灌木丛中冲出,大喝一声:“住手!”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黑衣人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老者和少年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趁着这片刻的失神,林越已冲到近前,木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为黑衣人的后心。他的剑法虽然粗糙,但度极快,源初灵核加持下的灵力运转也远同阶,竟带着几分出其不意的威势。
为的黑衣人惊觉时已来不及回防,只能猛地向前扑出,险险避开要害,却还是被木剑划破了后背,带起一串血珠。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爷爷们的闲事?”为的黑衣人又惊又怒,转身挥刀砍向林越。
林越不敢硬接,脚下步法灵动,避开刀锋,同时木剑斜挑,逼得对方不得不回刀格挡。
“师父,是青风剑法的起手式!”少年小风忍着伤痛,惊呼道。
林越一愣,他刚才那一招,不过是情急之下随手使出的,怎么就成了青风剑法?他看向老者,只见老者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若有所思。
“多了个送死的,正好一起解决!”另两个黑衣人见状,分出一人来对付林越,剩下一人继续围攻老者。
林越顿时压力大增。他本就只是炼气一层,面对炼气三层的黑衣人,若非仗着度和灵力精纯,早已落败。如今以一敌一,也只能勉强支撑,根本无暇顾及老者那边。
“小子,找死!”与林越交手的黑衣人显然不耐烦了,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刀不离要害,逼得林越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就在林越快要支撑不住时,老者突然大喝一声,铁剑光芒暴涨,竟是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催动了某种秘法,剑法变得凌厉无比,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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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过岗!”
老者一声低喝,铁剑化作一道青芒,如同狂风卷过岗峦,瞬间突破了黑衣人的防御,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解决掉一个对手,老者立刻转身,支援林越。
“老东西,你敢拼命?”为的黑衣人又惊又怒,却也被老者的凶悍震慑,攻势不由得一滞。
林越得到喘息之机,连忙调整呼吸,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他看着老者精妙的剑法,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悟——老者的剑法,似乎与他体内的灵力流动有着某种微妙的契合。
尤其是刚才那招“青风过岗”,剑势舒展,灵力流转如同清风拂过,看似轻柔,却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力量。林越下意识地模仿起来,木剑抬起,灵力顺着手臂缓缓注入剑身,竟也带出了一丝淡淡的青芒。
“咦?”老者察觉到林越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与林越交手的黑衣人见他走神,狞笑着一刀劈下,想趁机解决他。
就在此时,林越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木剑按照刚才感悟到的轨迹挥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如同清风般的流畅,却精准地落在了长刀的薄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