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创伤性解离
——他不久前签署的卖身契,赋予了这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权利。
阿纳托利看着双蓝绿色眼眸中的惊惧与憎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灰眸中的暗火燃烧得更加汹。涌。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弥漫在空气里——甜腻丶靡丽颓废的玫瑰香气,正从江昭生微热的肌。肤上悄然散发,丝丝缕缕,萦绕在两人之间。
空气中的香气像个无形的引子,江昭生心中咯噔一下。
阿纳托利灰色的瞳孔骤然缩紧,兴奋得跟不久前在擂台上的江昭生如出一辙,扣住江昭生膝盖的手背绷起血管。
——哪怕江昭生柔韧性再好,毕竟身为男性,无法像女生那般自如屈膝,只觉得韧带被扯得隐隐作痛。
“呃。。。!放开!”
江昭生痛呼出声,拼命反抗,手肘击打,试图从这令人窒息的控制中逃脱。
阿纳托利像个感受不到疼痛的怪物,他的反抗如同石沉大海。对方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有的踢打和挣扎,只是徒劳地消耗着自己的体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打情骂俏”,催化着对方眼中愈发深沉的暗火。
挣扎中,江昭生忽然停了下来。
他喘着气,看着托利亚此刻格外具有侵略性的脸庞。
。。。。。。有用吗?
逃离沈啓明,却落入了江挽澜的手中。拒绝这场婚姻,然後呢?他能逃去哪里?更何况他已经亲口答应了。
既然总是要依附于人,既然总是要被掌控,反抗又有什麽意义?不过是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更加难堪罢了。
反正。。。。。。也是要结婚的。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令人疲惫的麻木感席卷了他。抽干了江昭生所有的力气和斗志。
一直紧绷抵抗的身体,忽然之间就软了下来。
江昭生突然停止了所有反抗,像一具突然被抽走了线的木偶,瘫软在软垫上,只剩下胸膛还在因为之前的挣扎和情绪波动而剧烈起伏。
阿纳托利立刻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变化。
突如其来的顺从,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惊喜,但也带来一丝不安。
他想要的是鲜活的丶怒骂的丶会咬人的江昭生。
——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份馈赠。
他松开了钳制,但并非放开,而是转而搂住他的腰背,将彻底放弃抵抗的江昭生举高抱了起来!
江昭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随即又为自己的本能反应感到一丝难堪,将发烫的脸颊扭向一旁,不肯看他。
阿纳托利抱着他,几步走到墙边,将他按在坚硬的墙面上,冰冷的触感激得江昭生微微一颤。随即,他又被抱起,放在了旁边用来放水杯和毛巾的大理石台面上。
“哗啦——乒乒!”
台子上的玻璃水杯和杂物被尽数扫落到地上,震耳欲聋的噪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江昭生坐在冰冷的台面上,被迫分开双,阿纳托利站在其间,再次贴近。小腿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没热身,还是阿纳托利的压制太粗。暴。
阿纳托利低下头,想去亲吻江昭生粉色的丶微翘的唇珠,却扑了个空——“妻子”固执地扭开脑袋,避开他的亲吻。
最後,这个饱含情意的吻,落在了对方线条优美的脖颈,随後移动,找到了对方凸起的喉结上。阿纳托利被拒绝後有些失望,带着惩罚意味,啃。咬地落下。
江昭生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拆开包装,吞吃入腹的糕点,马上就要被吞噬殆尽。他害怕得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蝶翼。
就在这时,小腿猛地抽搐了一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他过度紧张忘了放松肌肉,又没有做过热身,终于抽筋了。
“呃。。。。。。”他轻轻痛呼,眼球一酸,眼睫逐渐湿润。
阿纳托顿住了动作,观察他的表情,察觉到对方四肢的僵硬,低下头,握住他的小腿肚,专业地揉按起来,帮他尽快摆脱抽筋。
但代价就是肌肉抽筋的影响剧烈升高,酸胀刺痛的感觉让江昭生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生理性的泪水簌簌滑落。
最後的屏障被破除,江昭生还是被逼得哭出了声。没有激烈的哭喊,却因为另一个人无法发声显得清晰无比,细碎的丶压抑的丶如同幼兽般的呜。咽,眼泪无声地淌个不停。
阿纳托利似乎被这泪水彻底击穿了理智。
他轻。咬着江昭生柔。嫩的耳垂,留下浅浅的齿痕。江昭生怕他真的用力,害怕被他咬掉耳朵,不敢挣扎得太远,这反而让阿纳托利更方便地捧住他的脸,将他偏开的脸转回来,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江昭生被迫微微张口,细细的银。丝连接着饱满的唇瓣,透明的涎。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滑落,与泪水交织,淅淅沥沥地淌过下巴。亮晶晶的。
那张总是带着骄傲的漂亮脸蛋,此刻一片狼藉。
江昭生失控地落着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坏掉的水龙头。。。。。。关不住眼泪,更关不住溃堤的情绪。
他束起的高马尾早已散乱,黑亮的发丝扫在脖颈和脸颊,因为濡湿蜿蜒着贴在雪白肌。肤上,带来细密的痒意。
阿纳托利似乎格外迷恋他的头发,叼起一丝被打湿的发梢,像狗叼东西那样凑上来,递给江昭生看。
江昭生又羞又恼,正要伸手抽出自己的头发,阿纳托利却先一步,抽走了那根早已松脱的发绳。
长发如瀑般瞬间披散下来,因长时间束着,带着自然的卷曲,同时散发出更加浓郁的丶令人沉醉的玫瑰香气。
阿纳托利的动作依旧带着暴走边缘的丶毁灭性的占有欲。
江昭生看见了他脑袋後面的时钟,长长的分针已经走了半个圈,他简直哭累了,两眼向上一擡,仰着脑袋涣散地望向上方明亮的灯光,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仿佛能看见满天扭曲旋转的星星。
阿纳托利始终沉默着,所以在这令人窒息的事故中,江昭生好像只能听见自己发出的丶陌生的声音,以及那无法控制的丶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对方结实可靠,但同样剧烈起伏的胸膛,麻木疲惫得像马拉松後期般,载沉载浮,几乎快要放弃所有思考,意识时有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