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轩突然隔着铁栅栏抛出了一样东西:“那可真不一定啊,毕竟大梁现在很是缺人呢。”
萧齐下意识闪身避开那东西,那小玩意儿便“当啷”一声撞到了走道另一边的墙壁上,又弹射了一下飞到萧齐脚边,萧齐微微弯下腰去一看,竟然是一枚和上次纪岚予带回的腰封扣一模一样的另一半。
萧齐睁大眼睛看着那上面雕刻的莲纹,扶着後腰慢慢地蹲下去将它捡了起来。
秦世轩阴笑道:“王爷平日里闲来无聊,就拿这小东西解解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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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萧齐没有再告诉任何人,他只是依旧令王环王佩在暗中查着很多线索,可拐来绕去查了这麽数月,不但手里的谜团一个都没解开,反倒有种越来越乱的趋势,他不想一直往死胡同里走,可无形中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推着他去走迷宫一般,次次都将他搞得身心俱疲,迷茫不堪。
大梁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里的春天很是短暂,一转眼竟然都快到端午节了。
萧齐的肚子日渐浑圆起来,身子重了後他便不太爱出门了,一时怀着这麽个小累赘委实雷人,二是他生来怕热,外头太阳一大便是动辄就出一身汗。
所幸近来也没什麽需要他操心的大事,塞北的局势虽然还是不稳,但陈欢升任中郎将後也算勉强镇得住大局,恭亲王府自那次习字风波过後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总之萧熔其人的存在感一向不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倒正常。
这日晌午,萧齐正靠坐在床上翻看杂书,玉壶在一旁给他轻轻摇着扇子,也不吭不哼的。
“今儿个你怎得这般安生,”萧齐见她半天不吱声,难免有些奇怪地擡头看了她一眼,“平日里不是早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了?”
玉壶撇着嘴:“婢子怕扰了爷的清静,况且本来也没什麽好说的。”
萧齐哪里能不明白她在闹小脾气,将书搁在床头道:“还和侯爷置气呢?这都几个月了?心眼小的针尖一样。”
“婢子不敢,”玉壶百无聊赖地摇着手里的扇子,“侯爷是主子,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婢子不敢有怨言。”
萧齐看着她这幅委屈巴巴又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并非本王不肯给你做主,只是本王和侯爷,实则也不太好说话。”
玉壶撅着嘴小声嘟囔道:“您要星星,您看侯爷敢不敢给月亮?”
萧齐笑意微敛:“正是因为如此,本王才更不能什麽都对他提。”
“那您还……”玉壶盯着他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住了嘴。
萧齐心知她想说什麽,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欠他多少,他欠我多少,其实并不太好说清,这个孩子只当是我还他的情分,也当是我们萧家还纪家的情分。”
“您的意思是……?”玉壶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萧齐浅笑不语,继续翻起了他的杂书。
“爷,”他刚看过去没几页,冰心便进来了,“爷,婢子今儿个进宫去看小皇子,碰上了秦世涵秦大人给小皇子配夏日辅食,秦大人便顺道给婢子配了几味消暑开胃的汤品,说是知道爷怕热,又赶上月份大了可能胃口不好,再过些时日便可煮了给您喝。”
萧齐接过那几张方子看了看,无非就是什麽冰糖绿豆汤,爽口酸梅饮之类。
“秦世涵其人倒是老实又厚道,”萧齐随手把那几张方子夹进书里,“和他那又蠢又坏的父兄不是一丘之貉。”
“十一哥!”萧齐刚打算继续翻书,又被一声洪亮的童声打断了。
今天也不知是怎得,想安安生生看会儿书都不得行了。
萧斐哒哒哒地跑到他床前,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肚子:“有些日子没见十一哥了,原来哥哥的小宝宝都长这麽大了。”
玉壶笑道:“十二爷,这里头是您的小侄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