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门外传来三声极其轻微的丶如同冰玉相击般的敲门声。
虞弦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把储物袋塞进枕头底下,做贼心虚般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才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
“谁……谁啊?”
“是我。”凌清寒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不高,却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
师尊!
虞弦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半是刚才被蛊卵吓的,一半是面对师尊时莫名的心虚。他赶紧下床,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凌清寒一袭胜雪白衣,立于清冷的月光下。夜风吹拂着他墨色的发丝和衣袂,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冷香。他清俊的面容在月华下显得有些朦胧,但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却依旧锐利,正静静地看着开门的虞弦。
“师……师尊?”虞弦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这麽晚了,您还没休息?”
凌清寒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审视他的气色,随即自然地扫过他身後简单的房间,最後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和略显凌乱的银发上——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
“伤势如何?”凌清寒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多了!真的!师尊给的药特别管用!”虞弦立刻回答,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表示自己很精神。
凌清寒微微颔首,视线却状似无意地移向虞弦放在枕边的储物袋。他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嗯。”凌清寒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只是来确认一下他的情况,“秘境之行,损耗不小。这几日不必急于修炼,安心养伤,稳固根基。”
“是!弟子明白!”虞弦恭敬地应下。
凌清寒没再多说什麽,只是最後看了虞弦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然後,他转身,白衣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无声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虞弦看着师尊消失的方向,长长地丶真正地舒了一口气,後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刚才师尊那一眼,让他有种被彻底看穿的错觉。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有馀悸地摸了摸狂跳的心脏。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枕头下的储物袋。
那枚蛊卵……刚才的跳动,是错觉吗?
师尊……是不是发现了什麽?
他走到床边,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再把储物袋拿出来。只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久久无法入眠。脑海里交替闪过莫离霸道炽热的脸丶师尊清冷审视的目光,还有那枚在储物袋深处丶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的蛊卵。
而在遥远的苗疆,十万大山深处,一座被月光笼罩的竹楼内。
莫离正盘膝坐在一个巨大的丶刻画着繁复虫纹的祭坛前。祭坛中央,一个由水晶雕琢而成的培养皿中,一只通体赤金丶形态狰狞的母蛊正安静地伏着。
突然,那只沉睡般的赤金母蛊猛地昂起了头颅!它身体两侧细密的触须疯狂地舞动起来,发出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嗡鸣!那嗡鸣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指向性!
莫离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死死盯着那只躁动不安丶触须死死指向东北方(凌霄宗方向)的赤金母蛊,鲜艳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愉悦丶甚至带着点邪气的弧度。
子蛊……有感应了。
说明那个小东西……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