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嚓——!
刺骨的寒气以他为中心疯狂扩散!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丶幽蓝色的坚冰,如同活物般急速向前蔓延!所过之处,荒草丶墓碑丶甚至低矮的坟包都被覆盖上一层坚冰!
那亡命奔逃的邪修猝不及防,一脚踩在光滑的冰面上!
“啊!”他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冰面极其光滑,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像只翻了壳的乌龟,徒劳地蹬着腿,狼狈不堪!
“好!”沈砚大喜,立刻和玄慈一左一右包抄上去!
沈砚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邪修咽喉!
玄慈的佛光化作金色锁链,缠向邪修的双腿!
眼看就要将其擒获!
那邪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绝望!他猛地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枯瘦蜡黄丶布满疤痕的脸!他怨毒地盯着冲上来的沈砚和玄慈,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嘶声吼道:“想抓我?晚了!等魔宗大军踏平仙门,你们……都得死!!”
吼声未落,他眼中狠厉之色一闪,猛地一咬牙!
“咯嘣!”
一声清脆的丶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邪修的脑袋猛地向旁边一歪,嘴角溢出漆黑如墨丶散发着恶臭的血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疯狂和不甘,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自尽了!
沈砚的剑尖停在邪修咽喉前寸许,玄慈的佛光锁链也缠了个空。两人看着地上迅速失去生息的尸体,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魔宗?”沈砚收回长剑,蹲下身检查尸体,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临死前喊魔宗……难道这事跟魔宗有关?”他翻动着尸体破烂的黑袍,试图寻找线索。
虞弦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撇了撇嘴:“魔宗?这里的魔宗也搞批发‘噬生符’?”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的黑暗生物。
玄慈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尸体旁,目光沉沉地看着邪修枯槁扭曲的脸,又扫过周围阴森的死寂。他拈动佛珠,低声道:“噬生符虽歹毒,但并非魔宗独有。邪修手段,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此人临死之言,或许是为扰乱视听,亦或……是某种狂妄的臆想。”但他的语气并不笃定,显然也心存疑虑。
沈砚在尸体怀里摸索着,除了几张没画完的噬生符纸和几个装着恶心粘液的小瓶,别无他物。他有些失望地站起身:“线索断了。”
“未必。”虞弦的目光却落在了邪修的手腕上。那破烂的袖口下,似乎戴着一个东西?他蹲下身,用剑鞘小心地挑开邪修的袖子。
只见邪修枯瘦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串……由九颗指节大小的丶灰白色骷髅头串成的手链!那骷髅头做工粗糙,眼窝空洞,散发着阴森邪异的气息。
“骷髅手链?”沈砚凑过来看,“这又是什麽邪门东西?”
虞弦看着那串骷髅手链,紫眸微微眯起。他总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描述?他努力回忆着师尊凌清寒偶尔提及的魔道见闻。
玄慈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串骷髅手链上。他拈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极其凝重:“九子阴骷链……此乃魔宗‘血煞堂’弟子的身份标识之一!”
“血煞堂?!”沈砚脸色一变,“魔宗四堂之一,专司暗杀与邪术的血煞堂?这邪修……真是魔宗的人?!”
线索瞬间指向了更麻烦的方向!
玄慈沉默地点点头,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串手链。他拿起一颗骷髅头,对着月光看了看,又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骷髅头表面细微的纹路。
就在这时,虞弦眼尖地发现,其中一颗骷髅头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卡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符纸的碎片?
“等等!大师你看那个!”虞弦指着那颗骷髅头的眼窝。
玄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神色一动。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眼窝,夹出了那一点暗红色的碎片。碎片很小,上面残留着极其微弱丶却与噬生符同源的阴邪气息。
“是噬生符的碎片……”玄慈看着指尖那点暗红,又看看邪修手腕上的骷髅手链,眉头锁得更深,“他为何要将符纸碎片藏于此物之中?是某种……标记?还是……”
一个更令人不安的念头浮现在玄慈心头。如果这邪修真是魔宗血煞堂的人,那他在青风镇布下如此歹毒的噬生符局,仅仅是为了自己修炼?还是……另有所图?那“魔宗大军踏平仙门”的狂言,真的只是临死前的疯话吗?
阴冷的夜风吹过乱葬岗,带来阵阵呜咽般的声响。地上邪修的尸体渐渐冰冷,但那串骷髅手链和那点符纸碎片,却像两颗冰冷的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沈砚看着玄慈凝重的神色,又看看那串邪异的骷髅手链,沉声道:“圣僧,此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必须立刻将魔宗可能介入的消息传回宗门!”
玄慈缓缓站起身,将那点符纸碎片小心收起,目光扫过死寂的乱葬岗和地上邪修的尸体,最终落在了旁边正盯着骷髅手链若有所思的虞弦身上。少年银发在夜风中微扬,紫眸里没有了平时的狡黠,只剩下沉静的思索。
玄慈的心,莫名地又揪紧了一下。魔宗……这潭水太深,太危险了。他下意识地拈紧了佛珠,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担忧,悄然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