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
洛韫之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鞘。
“铛!”
只听一声脆响,长剑出鞘,剑身如镜,光滑锋利,哪怕是天气晴朗,剑身也泛着阵阵寒光。洛韫之手指微张,手腕用劲,轻轻松松地将剑转动一圈,竖在自己眼前,遮挡住一只眼睛。突然,洛韫之一剑挥出,势如破竹,带动身边的风和落叶也跟随着剑意飞出。刺中一片落叶後,洛韫之又急速收回剑,转而攻向侧方,以攻代守,势如破竹。
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漂亮有力。
“还是我这个师傅教得好,才让洛韫之进步这麽快!”沈执棋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满是得意地说,恨不得来盘瓜子,边吃边看。
“明明是我天资聪慧,不过几个月就学会了。”洛韫之练习的时间不长,还掌握不好气息,一边舞剑,一边气喘吁吁道。
沈执棋靠着一块石头,挑眉,“要不是我,你能学这麽快?”
终于联系完,洛韫之累得坐在地上,也挑回去,“要不是我,你还能教谁?”
“韫之好容易出宫一次,就是为了和你吵架啊。”白令仪远远坐在凉亭外的石凳上,佯装叹气道,语气里满是笑意。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三人意外成为好朋友,每月至少相聚三次。此时此刻,白府後院的花园里,三人齐聚,洛韫之在满是花瓣的草地上舞剑,沈执棋在旁边手脚并用地指导,白令仪在凉亭内看书,时不时看一眼两个妹妹,画面异常和谐。
闻言,洛韫之立刻看向白令仪的方向,反驳道:“哪有,明明是沈执棋要和我吵的!”
沈执棋伶牙俐齿:“是你不尊敬师长!”
洛韫之思维敏捷:“你还不爱护幼儿呢!”
眼看她们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令仪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後站起身,来到两人身边,眼疾手快地按住两人的脑袋。
随後捏住两人的後脖领,一手洛韫之一手沈执棋,把她们带到凉亭的座位上,刚坐下,白令仪就威胁道:“再吵,以後都不准在我家里练剑!”
洛韫之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冲沈执棋挑衅似的笑了笑,道:“太好了,白姐姐是要成为太子妃了吗?我是不是可以每日在宫里看见白姐姐?”
沈执棋明显被气到了,她一个箭步来到白令仪身边,紧紧贴着白令仪,又握住她的手,对洛韫之说:“白姐姐才不会入宫,白姐姐只会陪着我。”
白令仪无奈扶额,她坐到两个妹妹的中间,无奈道:“太子妃的事我们另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韫之你……到底是怎麽出宫的?”
要知道,入宫难,出宫更难。更何况,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一个孩子能自如进出的,若非洛韫之是自己亲自从宫里带出来的,白令仪真的会怀疑洛韫之的身份。
但事实就是,洛韫之就是洛韫之,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洛韫之。把她是怎麽躲过皇宫的守卫,平安无事地来到京城的?
按道理说,这是每个人的私事,也许还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白令仪花了这辈子的涵养,还是没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韫之,皇宫里可有什麽密道?”
洛韫之神秘兮兮地点头,“我知道皇宫里一条小道,那里没什麽人看管。”
皇宫里还有无人看管的地方?
白令仪顿时更好奇了,沈执棋明显也有这样的疑问,她先一步问道:“那是什麽地方?”
洛韫之朱唇轻啓,缓缓吐出两个字:“冷宫。”
……
“这就是你说的密道?这也配叫密道?”
夜间,三人均换上一身夜行衣,三个小偷一般,站在冷冷清清丶凄凄惨惨的冷宫内,一路跟着洛韫之来到那面墙下的杂草堆里。那时候的杂草就和现在一般高,墙面也是一样的斑驳。
洛韫之摊开双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我哪有说是密道,我明明说的是‘小道’。”
沈执棋嘁了一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有你的,白姐姐都是太子妃了,你还带她来冷宫里玩。”
“我从小在冷宫长大,自然最熟悉冷宫。”洛韫之的语气很是平和,听不出情绪。洛韫之有些遗憾道:“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不然的话,我就能带白姐姐翻墙了。”
沈执棋没想到这一层,一下子息声了,半晌,才道:“……对不起,我只是……”
洛韫之从善如流:“无事。”
“你们先不要跟过来。”洛韫之继续深入杂草堆,来到墙下,她指指上面,回头示意两人,“就是这里。”
两人看着高大的围墙,不可置信道:“你就是翻这座墙,翻了好几年来找我们的?”
洛韫之正在艰难地往回走,离得有些远,听得并不真切,“就是这座墙,冷宫都是些废妃,跑不了的,也没人真心在意,连带着护卫都轻视……所以,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