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什麽了?”萧齐看着纪岚予,满眼急切。
纪岚予倒是没和他卖关子:“索漠的那个王子意欲起兵叛乱,污蔑公主叛国投敌。”
“什麽?”萧齐一下子就慌了,“那丶那你是不是又要……”
纪岚予看他急了,倒是起了些兴致,故意不肯往下说,且看他作何反应。
“能不能……”萧齐轻轻拉住纪岚予的袖角,“能不能换别的人去……陈将军可不可以?”
纪岚予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人家陈将军才刚成婚不久,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你这个时候让陈将军出征,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那我们呢……”萧齐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水光,可大抵是想到了白天自己说过以後无论如何都乖乖听话,硬是没哭出声也没掉眼泪,一句话没说完就止了声,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
纪岚予擡手轻轻碰了碰他前额,放下手道:“病了就宣太医来瞧瞧,本侯何时说过连病都不让你看了?你这麽委委屈屈的撑着是做给谁呢?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虐待您的罪名本侯可担待不起。”
萧齐乖乖地点了点头:“今儿晚了,就没折腾,要是明天还不好,再说吧。”
纪岚予以为他还要说什麽,结果他说完这句,立刻又躺回了被窝里把自己捂了起来,若非是真的病了,倒叫人觉得他在闹脾气了。
纪岚予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幅样子,也不想再为难他什麽了,吹熄了烛火轻轻地躺到了榻上。
直到翌日清早,萧齐仍是没力气爬起来,冰心这才赶忙去传了秦世涵来出诊。
自打经历了昨天萧齐说了那些话,他又不偏不巧的这个时候病了,纪岚予只觉得心里莫名烦躁,有意躲着萧齐,一早就去找两个孩子写字静心了。
秦世涵在萧齐腕间摸脉,按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冰心和玉壶都看得一脑门冷汗,玉壶实在忍不住,便开口问了句:“秦大人,我们爷……?”
“王爷,”秦世涵收回手,皱了皱眉道,“您近来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萧齐靠在床头,想了想道:“没有,只是偶尔会觉得腰酸。”
秦世涵听了这句,眉头皱得更紧了。
萧齐看他这副神情,心里也是一沉:“秦大人但说无妨。”
“王爷,”秦世涵压低了声音道,“您已经有一月身孕了,难道您自己真的毫无感觉吗?”
萧齐被这句话搞得猛然一激灵,就连旁边的冰心和玉壶也不由得一愣。
“你丶你说什麽?”萧齐一时有些恍惚,似乎要再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爷,”秦世涵看着他,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微臣知道,自靖国公回府以来,您一直都想再为靖国公添个孩子,可是恕微臣直言,您这一胎依脉象来看实在不稳,大概率是保不住的……若是想少受罪,微臣斗胆建议您,不如趁现在月份小,一碗落胎药舍了他去,否则大人孩子都是平白受罪。”
萧齐方才还在终于有了孕的欢喜中沉浸着,就连怎麽和纪岚予说都还没想好,秦世涵就直接浇了他一头冷水。
“你说什麽?”萧齐气极反笑,顿了顿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本王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你如今却叫本王一碗落胎药舍了他?”
“是啊秦大人,”玉壶忍不住跟着一起诘问道,“您是不知道我们王爷那一碗碗药汁灌得自己多难受,折腾了这麽多才好不容易有了喜,您叫他舍了去,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秦世涵亦颇感为难,却仍不肯改口:“哪怕微臣能有十之一二的把握给您保胎,也不会出此下策建议您落胎的,只是您这一胎确乎是保不住的,拖得越久,到时对您的身子伤害也越大,您何苦呢?您当时一碗碗避子汤连着喝了那麽久,在短期内又猛地换了别的药,身子怎能适应得了?即便您如今怀了孩子,可您自己竟然毫无感觉。种种迹象来看,这一胎都绝不乐观。您若是还想要孩子,不如趁早落胎,好好将身子养一养,待身子好起来,自然还会再有喜的。”
冰心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只顾着孩子,忍不住抢了话头道:“秦大人,您还是先瞧瞧怎麽给王爷退热吧,我们爷难受了一夜都没好呢。”
萧齐却猛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喝药……喝药会伤到孩子的,我丶我只要歇一歇就好,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