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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喝了药,又小睡了一会儿,用过了午膳,热便退了。
他出门时特意披了件厚实的外衣,不紧不慢地到了宫中。
萧炎见他穿得严实,难免问了句:“你何时也怕起冷来了?”
“许是年纪渐长,”萧齐笑笑,“身子骨真没前几年禁风了吧。昨儿带着太子殿下和彤儿去猎场骑了会马,就这晚上回了府还能起热呢。”
“净会说笑,”萧炎打趣儿道,“你今年不过二十四,哪来的年纪渐长,要像你这麽说,朕比你还年长十岁,这会儿岂不是风烛残年了?”
“皇兄是真龙天子,万金之躯,”萧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拍着马屁,“臣弟怎麽能和皇兄相比?且看皇兄今日神色开怀,想必这次找臣弟来,是要说好事儿的?”
“这事儿若说起来,不好也不坏吧,”萧炎先是卖了句关子,而後娓娓道来,“朕昨日与索漠的喀莎公主商议过了,她先回索漠平叛,倘若届时她一己之力无法摆平,再行向我大梁上书借兵。”
“所以……”萧齐手一瓢,茶盏险些没端稳,“皇兄的意思是,又要我夫君去边塞吗?”
“你反应怎麽这麽大?”萧炎睨了他一眼,“朕知道,要你们再分开,你必然不开心,可是朕并非是为了和索漠的盟约,朕昔年生擒那谋反的豫亲王,不就是将身边所有可用将才皆调遣外派,做出困兽之境引蛇出洞的吗?这个法子不在乎新旧,只要套得住狼便是好的。郑业这厮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又怀上了孩子,现在秦家和守着皇陵的那一位,怕是都坐不住了,朕正好想借此机会,看看他们谁先进这个套。”
“可是……”这一大段话,萧齐几乎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夫君他回府还没一年,您就让他再走吗?”
“你这是什麽话?”萧炎没忍住皱了眉,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个武将是常年闲在家里的?你从前可不是这麽不识大体的人,怎麽到了这节骨眼上,就开始犯糊涂了?”
“我……”萧齐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掌心,这才忍住没失态,“臣弟实在舍不得夫君,一时犯糊涂了,皇兄见谅。”
萧炎扫了他一眼:“罢了,朕不和你计较。朕今日找你来,只是先叫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朕还未告知纪卿,不过你且放心,朕会让他在皇都过完中秋的。”
“谢皇兄体恤,”萧齐渐渐平静下来,“臣弟定然全力配合,一切按皇兄吩咐行事。”
秦世轩和萧煜就像是长在大梁的大好河山上的两颗毒瘤,他们二人不管哪个先死,对他而言都是畅快不已的好事。
况且萧齐原本就不是拎不清主次的人,他自然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注定只能把国放在家之前。
既然纪岚予又要去一次边塞,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上战场,他能做的就是在府里好好呆着,看好他们的孩子,不让他有任何後顾之忧。
回府的路上,萧齐既是忧愁又是欣喜。
虽说萧炎意欲重新设套诱敌入圈,但是如今的情况到底不同当年。
当年他们都是没有後顾之忧的人,如今却不同。
且不说他手边还有一个小太子,一个彤儿,单说他肚子里这个,就要分去他很多精力了。
更何况他这一胎来的不易,胎象凶险。
萧齐有些心酸,这个孩子来的确乎太不是时候,可他又抑制不住心底的一丝欢喜。
他想着,若是等纪岚予回来了,看到他又给他生下了孩子,想必一定会很开心的。
也许二人之间的芥蒂与怨怼,就靠这个小祖宗解决了。
这麽一想,萧齐心里又有了很多希望。
他将手贴在小腹上,虽然还没有感觉到这个小家夥的存在,他却依旧觉得心里温热柔软。丶
萧齐摸了摸小腹,喃喃自语道:“宝宝,爹爹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世,来见爹爹,还有你父亲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