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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儿真乖,”萧齐将萧怀抱在膝头,“来,亲一个。”
萧怀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萧齐的袖子,在他大腿上站起来,亲了一口萧齐的脸颊。
“皇叔抱。”萧怀笑得眉眼盈盈,在萧齐脖颈间蹭了蹭。
萧齐被他蹭得心里又温又软,一把搂住了眼前漂亮的小团子。
民间常有人言“外甥多像舅”,如今看来这句话倒真有那麽几分道理,萧齐看着萧怀,只觉得他的一双眉眼与纪岚予足有七分相似,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不知道纪岚予什麽时候才能平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如今长成什麽样子了。
萧怀上次起高热,足足过了两日才退,萧齐不放心交给伺候他的嬷嬷们,愣是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天,又观察了这麽七八日,方才真正放下心来,看着萧怀又开始活蹦乱跳,他才松了口气,准备进宫去找萧炎商讨陈喜染天花的事了。
这些天,秦世涵来王府为萧怀复诊,和他讨论过这事儿。
秦世涵告诉他,天花已经有足足二十年没有在皇都闹过了。
秦世涵如今不过二十有四,比萧齐只大两岁,自然也没有什麽医治天花病患的经验。
他告诉萧齐,虽不敢以十成的把握确定,但单凭他这些年阅医书无数攒下的学识来判断,陈喜身上的症状,像是早就染了天花,只是疹子出得晚。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说,陈美人染上天花,确实有陈喜将天花带去了皇宫的可能。
二十年没闹过天花的皇都不会乍然出现这种毛病,而彼时陈喜方才从楚国回来,萧齐这些天便一直在怀疑,这莫非是楚国暗中做的手脚?
“朕也正觉得此事蹊跷,”萧炎听完萧齐的陈述,若有所思地搁下朱笔,“那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调查?”
萧齐顿住,一时没答话。
“你还是想亲自往楚国跑一趟?”萧炎淡淡地看他一眼。
萧齐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求皇兄放行。”
萧炎思虑片刻:“那好吧,但也要等此次天花过了再说,所幸如今除了陈美人宫里和陈府上,还没有旁的人染上,且等他们都好起来,你再动身前去探查也不迟。”
萧齐点点头,转念一想问道:“对了,陈美人染疾,那公主现下养在何处?”
“姒儿在几个太妃们那里,”萧炎神色一凛,“郑业那厮此番又有了身孕,便更瞧不上姒儿这个已经送出去的丫头了。”
萧齐只觉得震惊不已:“这郑业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就算急着生孩子也不必这般拼命吧,他上次生公主搭进半条命,就不能先消停两年?”
萧炎冷哼一声:“他姑姑迫害了你我多少弟兄,如今就当他还债吧,既然他这麽上赶着替皇家开枝散叶,朕就成全他。”
回府的路上,萧齐不禁细想了一番这两年发生的事。
从昌平三年,萧炎册封先帝废後郑皇後母家嫡子郑业为郑贵妃开始,皇都似乎就不曾有过太平日子。
皇宫里,纪皇後难産崩逝,二皇子紧跟着早夭,陈美人告诉萧炎的那句皇後的遗言,这些事情有没有什麽联系?
宫门外,先是豫亲王起兵谋反被削爵下狱,紧接着秦世轩升任兵部侍郎,而後老四萧煜似有豢养私兵之嫌,可他们百般小心地秘密查办,竟还是晚了一步。
而且……
庄如是的东西,为何偏偏一半遗失在萧煜那里,另一半在秦世轩手里呢?
而秦世轩又是如何得知,当年他与庄如是传过的尺素书上,写过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呢?
郑业是郑皇後的亲侄子,郑业的母亲是秦家人,太医院院判秦平是郑业的亲舅舅,萧煜又恰巧是当年郑皇後的养子……
这些事情拿出来单看似乎并无关联,可是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这层关系圈,难道真的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