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在这天地消散的无影无踪!”
孟筹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後悔,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他还小,还需要陪在他妈妈身边。”
“那便如你所愿。”白无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将魂魄里所有的金色丝线一般的气运,全都过渡给了孟晴泽。
“我同你的交易,现在也该收回了!”
白无常说着拎起手边的铁链,铁链有意识一般,在孟筹将气运尽数给了孟晴泽之後,将人绑了起来。
“魂飞魄散的下场,亦不有悔?”
“无悔!”
孟筹随着锁链在他的魂魄上越勒越紧,渐渐开始消散,他不舍得看向手术床上躺着的人,又转头看向门外喻希所在的方向,带着他们的回忆一齐,去了。
白无常一擡手,锁链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低声道:“是生是死,一切皆有定数。然,唯有变数不可知。如今变数已过,也该醒了。”
他说着慢慢退回到墙面中,离开这间屋子的瞬间,一位医生松了口气,“这孩子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了。”
“也能慢慢呼吸了!”
“太好了!”
在孟筹的魂魄消散的那一刻,喻希的心脏跟着隐隐作痛,一阵又一阵,同她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一样的疼。
她出神的望向手术室的大门,隔着这一道沉重的门。
她和她爱的人,也曾互相看了彼此最後一眼,从此以後,不会再有个鬼魂悄悄来看她,跟在她的身後,不远不近。
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又不想她一直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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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人来了又走,打湿的衬衫早已干透,挂在窗前。
三五天的时间,总是过得这麽快。
孟筠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瓶罐,几天没收拾的人,腮帮处长出了胡茬,头发凌乱的随手一抓,天台的风又将它们吹乱了,他整个人踉踉跄跄,身上穿着的,还是着急忙慌奔去见孟晴泽的那身西装。
消防救援的人员还在赶来的路上,孙淑涵和孟津羡站在远处,不敢再靠前。
孟津羡斥责他道:“小筠,你这是要干什麽?”
孙淑涵也跟着祈求的说:“小筠,你不要吓妈妈,快过来!”
孟筠指着孟津羡,放声笑道:“哈哈哈哈哈,你看你,从小到大都是这麽说我。你对我的从来都只有责怪比关心多,还总是喜欢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来贬低我,把我和孟筹做对比。”
“你怎麽就不拿自己和比你更优秀的人做对比?”
孙淑涵哽咽着,“小筠,别说了!”
孟筠又看向她,“还有你,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够你死一千次了。是你害我离她越来越远了,都是你!”
孟津羡刚从医院看过孟晴泽,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他心里压着怒火,吼道:“够了!小筠,你今天闹出这样的事,究竟想干什麽?”
孟筠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登上集团顶楼的围墙,“当然是公布真相啊!你要不要听听?我可不是你的儿子。”
“可笑吧?哈哈哈哈哈,给别人养了这麽多年的孩子。”
“还有,泽泽误食银兴芽中毒的事情,也都在这里面,我都有录音。听听你的枕边人都背着你干了什麽!”
“你说,会不会也是她,为了能有现在的身份,害死了孟筹的妈妈?孟津羡,你要不要猜猜看?”
孙淑涵有些焦急,想要上前拦住他,孟筠预判了她的动作,警告着,“别过来,都别过来。”
他说着按下录音笔,张则世和孙淑涵预谋的话,全都被放了出来,而他迅速的将录音笔放下,随後转身一跃而下。
孟津羡快步上前,却还是没能拉住他。
而孙淑涵,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精神恍惚的听着录音笔里,她和张则世谋划时的交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夜之间,孟氏集团孟筠轻生的消息被大量传播开,而关于孙淑涵的丑闻和恶迹,也如同春笋一般,弥漫开来。
她终究没有躲过法律的制裁,而在孟筠离开的前一秒,喻希再次收到了那个将全部证据都交给他的陌生人发来的短信:【祝好,再见!】
只有这短短的四个字,却涵盖了他未曾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或许,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围城里,怎麽也走不出。
喻希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边被夕阳染上了一层刺眼的红。
屋子里的电视新闻还在播报着他的消息,微。博上的热搜头条也频频弹出。
她怎麽能忽视他的离开呢?
“谢谢!”
风吹过喻希的发梢,带动她眼角的泪水,在这一刻,明明有很多话,她竟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麽说了。
所有的情绪汇集在一起,最後只绷出这两个字。
有些事情,有些人,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