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你真的很愚蠢。”
被揶揄的谢温擡眸,打量周遭的布置,问道:“这里是哪里?”
按构造不是她此前见过的齐泽仪的别院,别院的环境清幽,布置多半没有眼前的豪华奢靡,单看半挂着的帷幔皆是最上等的丝绸,有市无价。
幸好齐泽仪没有和谢温玩什麽你猜你猜猜的游戏,他从榻上直起身子,唤了铁头进来伺候谢温,才正式回答谢温的问题。
“这里当然是皇宫,是我出宫建府前居住的地方。”
话一落,铁头与齐泽仪密语半晌,齐泽仪忽然走开,而铁头则挖开一盒药膏,给谢温的脸颊上药。
看着牛高马大粗犷无比,但动作分外轻柔。
谢温不闪不躲,就算疼得眼泪直掉,她也只是擡手一抹,反蹭在床榻上,横竖是齐泽仪睡的。
铁头小心翼翼地上完药,放好膏药,赞叹道:“姑娘,您真能忍啊。”
他若是受到那麽一大条伤疤,都得痛呼好几天。
谢温无力理会铁头的赞赏,捧着他送来的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边喝边询问为何她会在齐泽仪住的地方。
岂料铁头下一句惊得谢温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渗血,染红布条。
他说,齐泽仪带兵强行镇压住皇宫内外,就等着皇帝写传位诏书。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怎麽就进展到逼宫了?”谢温手都在颤抖。
铁头一脸憨憨,“是吧,我也没想到二皇子如此有本事,迅速镇压下反抗的人,然後一路杀到沉离宫,将折磨姑娘您的两名女子直接杀了,真是痛快!”
她的嘴张张合合,没跟上这一切变化,“他到底想干什麽?”
铁头不解,“姑娘,您问的是何意?”
谢温觉得面上的伤口痛楚浸染大脑,搅浑一团,让她无法认真思考。
铁头看着谢温像是十分难受,只好叫她安心休养,给谢温掖被子时忽然想起某事,有些迟疑。
“姑娘,尚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知。”
“说吧。”谢温有气无力。
铁头沉吟片刻,组织完用语,说道:“此前听闻姑娘与茍大将军解除婚约,我心想他的事你可能并不想知道,但我看你们交情匪浅,还是决定告诉你。”
“茍大将军在前往北境时,途中遇到蛮族埋伏,如今下落不明了。”
谢温哈了一下,不再说话。
铁头瞅了瞅她闭上的双眼,抿抿唇,关上房门退了出去,不打扰谢温休息。
谢温并不是真的想睡着,脸上和脚上的痛依然在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不断回想自己经历过的事,又开始迷失方向,陷入迷茫。她认为是不是在某个时间做错了选择,是不是不应该跟皇贵妃或者齐泽仪做交易,或许她就不该回京城。
是了,她回京城做什麽?
之前分明知道京城是龙潭虎xue,她为何非要一头扎进来?
她想着念着,模模糊糊带着几滴泪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日落西沉。
屋内只点了一半的蜡烛,还是包围着齐泽仪点的。
谢温掀开被子,缓慢下床,许是铁头贴心,给谢温找了一根竹杖,令她可以支撑着走。
“去哪?”
谢温在打开房门时,齐泽仪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