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头脑风暴,艰涩开口,胡乱编造:“是这样的,爱情这件事其实是很玄妙的,你觉得他喜欢你,其实只是你觉得,但转过头可能你就忽然发现,他或许大概应该是喜欢你的……”
皇贵妃的笑容慢慢收回,纤手掐住谢温下巴,蔻丹扎入她的肉里,一时分不清指甲上面的是染的花色还是人的鲜血。
“你的婢女刚刚才离开皇宫,要不我给她送一份出狱大礼?”
谢温立马正色道:“不麻烦了,若想要我爹爱上娘娘您,我少不了一个帮手。”
“说。”
“……娘娘对我下过毒,应该记得西南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药方。”
皇贵妃若有所思,“你指的是里面能有让人疯狂爱上另一个人的神药?”
谢温嘴角轻轻抽抽,她可没有这样说。
“我想娘娘您应该手上有不少这些药方吧?”谢温试探性问道。
皇贵妃斜睨她,“为何这样问?”
谢温眼珠一转,“此前西南的小南洲刺史,不是您的人?他可是带着大量的药方药材夹带私逃。”
皇贵妃闻言,秀眉微蹙,“我从未有过这些药,你说小南洲的刺史,他不是死在了大火之中吗?”
谢温愣住,她观贺灵的神色不像作假,可黄诞分明就是皇贵妃的人,他逃走後不知所踪,难道不是皇贵妃动的手脚?
谢温的表情毫不掩饰,皇贵妃看了冷哼一声,“我此前确实对你家下过毒,那毒也确实是西南的秘药,可如今我手头仅且只有这种药物。当年陛下知道我对你们下手,搜刮过我的宫殿,亦将那些全部刮走了。不过我留了一个心眼,将其中一份藏了下来,你要不要猜一猜我藏在哪里?”
谢温:“……”婉拒了哈。
“不是您,难道是二皇子?”谢温问。
皇贵妃收回手,“这你就得自己去问他了。”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些药物控制有知,叫他爱上我的?”
皇贵妃的语气忽然变得娇柔,甜蜜爬满妖媚的面孔。
“……对。”谢温硬着头皮回答。
皇贵妃得到满意的答案,便催促起谢温,“那你还不赶紧去问泽仪拿药,快点喂你爹服下,我们好双宿双栖。”
谢温冷眼旁观皇贵妃捧起一个小人,暧昧抚摸着小人的外表,眼睛里皆是可怖的欲。
下一刻,谢温垂下眼皮,掩盖住稍微外泄的情绪,再次擡头是假面微笑。
“如此,我先一步离去?”
皇贵妃没有分给谢温半点馀光,“去吧,快些给我好消息。不然我手里那份藏着的药,可是等不及重见天日了。”
小人被肆意翻弄把玩着,白皙的手掌完全没有离开过它小小的身躯,“我依稀记得,你的身体不能再受这种毒的侵害了吧?”
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着屋内的烛光,火苗在风中顽强抵抗,可有些火苗扛不住造作,最终熄灭,升腾袅袅白烟,剩下的火苗渐渐缩小,好似准备步入前者後尘,被阴暗剥夺走亮光。
部分阴影笼罩在谢温一半的身躯,她微微一动,退入到火苗能完全照亮的地方。
“奴婢谨记,劳娘娘挂心。”
皇贵妃红唇轻啓,轻声哼唱着什麽,那歌声如影随形般,即便谢温回到齐泽仪的宫殿,依然感觉言犹在耳,回响不断。
谢温回去时,齐泽仪雷打不动地看着书,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看些什麽,谢温曾经装作不经意去瞟,结果被齐泽仪快一步地合上,封面也没有名字,哪怕她想趁齐泽仪不在时偷看,鸡贼的他离开前不忘取走那一沓书册。
有时候看他背影,颇有几分像懒得带包的大学生捧着书下课。
齐泽仪看到谢温死气沉沉,趔趔趄趄地回来,有些好奇:“我母妃竟然舍得放你回来?”
“你是编了什麽谎言,骗我母妃的?”
谢温丢下竹杖,给自己猛地灌了几口凉水,从皇贵妃的火离宫回到齐泽仪的逸安宫,徒步走了起码得有几公里。走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华灯初上,感觉把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凉水过喉,焕发生机的谢温没有回答齐泽仪的问题,反问道:“小南洲刺史黄诞是你的人吗?”
“谁?”齐泽仪闪过一丝茫然。
他沉思半刻,才从旮旯角落翻出这个人的记忆,“若没记错,他应该是母妃的人,此前你在蛮族闯祸,破坏了其它商路,鹰奴便来找我索要新的,我就将小南洲的给他了。”
“他做的还算不错,让我母妃很满意。”
谢温努力洗脑自己,不让她被齐泽仪那种淡然,犯罪也不觉得羞耻的平淡态度反洗脑。
“他夹带私逃之後,所带走的药物是不是奉上给你了。”
齐泽仪淡然听着谢温的问题,眼眸流转,微笑否认,“不是,我没有收到任何的药。”
“火药除外。”齐泽仪不忘补充。
谢温狐疑道:“不是你,也不是皇贵妃,可那黄诞明明是你们的人啊。”
现在跑来装不是?
齐泽仪眼底浮出复杂神色,有些扼腕,“你都光明正大地听了那麽多秘密,还觉得搅乱这天下的,仅且只有我与我母妃吗?”
谢温默了默,道:“你爹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