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爹已经派人去西南找解药,你何须自己跑一趟?”谢母亦有疑惑。
谢温眼神闪烁,“娘,这药怎麽能随随便便乱吃,总得让大夫亲眼瞧过才作准。”
“所以我不就是叫人把大夫带回?”谢父眉间隆起,好似要发怒。
谢温:“……”要是等你找到如素,不如她再去一趟北境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谢母看着谢温半晌,轻飘飘地说道:“偕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没说?”
“我能有什麽事,我活得清清白白,不像您二位,秘密多到一屋子都放不下。”谢温扯开话题。
谢母依旧凝视谢温,谢温干脆撒泼,“双管齐下,我爹那头找,我自己亲自去并不冲突!”
谢母与谢父对望一眼,谢父微微颔首,“不如你陪偕柠一起去?”
谢母眼底闪过几分了然,“你想让我们避开京城的局势?”
谢父面怀愧疚,“今日偕柠在宫中发生的事,已经说明皇贵妃是不会放过她的。我也怕极你在我护不住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伤害。”
谢父轻握谢母的手,神情尽是後悔。谢温看见这个场景,总觉得前不久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连台词都相差无几。
“好,我去。”谢母终是应允谢父的建议。
两人之间忽然浮出含情脉脉难以叫旁人融入的气氛,谢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拉完饭,又火速撤离暧昧现场。
谢温早就打包好行李,只是回到房间的她站在书桌前,凝望桌面的宣纸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把未完成的书稿塞进包袱里面。
次日一早,绿荫备好的马车里就坐着老田与李紫瑚,谢母上马车时还稍感意外,但见有大夫一路陪伴,她无须额外操心谢温的身体,心头大石半松,愉快地与老田交谈起来。
谢温在车外与谢父面面相觑,谢父又望天须臾,终才开口,“此行你万事要小心,如果有不舒服的,记得要与田大夫说。”
谢温不知为何忽然回忆起前几次与谢父分离时的场景,刚开始皆是这般苦闷温情,後来却是鸡飞狗跳。念此,谢温嘴角稍稍上扬。
谢父见状,眉间舒展,“此去西南,必会路过青州,我在青州城有一至交好友,你带上这块玉去找当地姓方的大户人家,他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说着,谢父将一封书信和翡玉交到谢温手里,谢温低头看了一会,幽幽说道:“这位至交好友该不会又是指腹为婚吧?”
谢父无语,“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哪来那麽多指腹为婚?”
“难说,你之前总骂我的话本无耻,结果你不也是满大街的情史,丰富得很,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外面偷藏个小的。”谢温小声嘟囔,却又用谢父刚好能完完全全听到的声量。
“我对你娘,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不要乱说话诋毁我声誉。”谢父一副你污蔑我的模样。
“嗯嗯嗯好的丞相大人,没问题丞相大人。”谢温敷衍过去,摆摆手爬上马车。
“偕柠!”
谢温回过头,是谢父严肃又复杂的表情。
“你要保重。”
谢温嘴角勾起,“我还没报仇,死不了。”
“哦对了。”谢温钻进马车的动作顿住,朝谢父交待道:“爹,我书局您多看着点,最近丞相系列的话本要卖去蓟州和北境,加上要在这两地建分局,有些供不应求,您有空就去帮帮忙!”
谢温说完不顾谢父僵住的神色,催促绿荫快走。安安稳稳坐进马车的谢温,瞧瞧缩在角落抑郁的李紫瑚,以及在交流食补药方的老田与谢母,边摩挲着下巴,边喃喃自语。
“这回应该不会再有人拦车了吧?”
谢温的担忧终成空,一路风平浪静不似之前总会出现一二三四五的人跑出来拦车。马车行驶了一段风餐露宿的旅程,路过一个小城镇,谢温等人决定在城镇休息。
绿荫拖着半死不活的李紫瑚出去晒太阳,在镇上绕了一圈找到一间客栈,绿荫说客栈虽有些陈旧但颇为温馨有烟火气。但谢温带着谢母与老田入住时,敏锐察觉到客栈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客栈的食客稀少,三三两两坐着,可身边都放置一把未出鞘的大刀。
而谢温在某一桌上满菜肴正大口大口吃菜的人里头,瞧见一位不该看到的人。
“谢姑娘,好久不见啊!”那人发现谢温的视线,很是高兴地向谢温打招呼,外头的日光穿过木窗打在他灿烂的笑容上,却令谢温毛骨悚然,只想逃跑。
“谢小姐这是想去哪?”一道黏腻阴狠的声音止住了谢温转头就跑的脚步。
“谢姑娘,你们也住宿啊?”许久未见的打手铁头一副哥俩好地凑到谢温面前,挡住谢温的退路。
谢温仰头看着陈旧的屋顶,叹了一声,强迫自己面对那个要她命的人。
“二皇子,好巧啊,你也住宿?”谢温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