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下脸,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抗拒又煎熬地洗了半刻钟。
幸好杜蘅应该还在熟睡中,她深更半夜面如死灰地大力搓洗着木桶和衣服。
杜蘅早上醒来时,就期待着见到九里。昨晚半夜的时候她好像是听到九里那屋传来了什么撩水声,但听不真切,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她心情颇好地问了嘴春月:“春月啊——”
春月被她叫得一激灵,杜蘅这么一叫她总感觉瘆得慌,她谨慎地回过头,堆上笑脸:“小姐,怎么了?”
“我今早怎么没看见九里啊,她平日不是起得最早,头一个来我这里吗?”
该不会是她又害羞反悔了吧!
春月松了口气道:“哦,九里啊,她今早发烧了,跟我说了声,现在应该在自己屋子里呢。”
“什么?!”杜蘅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去,心道这九里怎么被她亲一口就倒了,平时不都是孔武有力的样子吗?
春月看着她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来,“春月,你跟我一起去叫个大夫。”
杜蘅端着熬好的药进了九里的屋子,郎中刚刚已经为她诊了脉,幸好只是风寒,没什么大事。
听见杜蘅的声音,乐九里烧得迷迷糊糊地看她,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昨日的场景。
杜蘅轻轻咳了一下,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逗弄她了,她将药碗搁置在一边,轻轻扶起九里坐起身。
九里不好意思看她,又没力气跑掉,只得乖顺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蘅看着她那副可怜样子,内心偷笑了一下,将药吹凉,一勺一勺送到她嘴旁。
乐九里先是闭着嘴抗拒了一瞬,而后认命般乖乖喝下她喂的药。
喝干净后杜蘅又拿了果脯喂到她嘴旁,她用舌头勾住,甜意立马冲淡了苦味。
杜蘅盯着她的嘴看,明明没说一个字,乐九里却又觉得有些热了。
杜蘅用手背量了量她额头的热度,问她:“好端端的,怎么着凉发烧了?”
“没什么。”乐九里带着鼻音闷闷开口。
杜蘅有些心疼地为她盖严了被子,“我原来想着,今日一定问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你现在病着等你好了再说吧,反正你我都跑不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乐九里用她发哑的嗓音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心悦你,喜爱你,没什么可掩饰的了。”她顶着发烫的身体眼神真挚地对她说。
杜蘅呼吸一滞。
乐九里接着开口:“你也喜爱我,我们之间这样很好。我的确不愿意你嫁与别人,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之处,你不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其实就算杜蘅半路后悔了又如何,她也不会有半点计较,她愿意守着她,她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杜蘅摇摇头,正色道:“我不会,我的选择从来都不会后悔,况且,你很好,九里,不要贬低自己,
你很好,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