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本就疾病高发,冯嘉瑶坚持要风度不要温度,很快便中招住院。
她是由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最开始没当一回事,很快加重又变成了支气管肺炎,咳得晚上觉都睡不好。
病房内,周韵筝正在给冯嘉瑶切火龙果,这位病号边输液边玩着手机,偶尔张开嘴巴吃上口周韵筝喂来的水果,好不悠哉。
房内的暖气让身上寒流渐散,阮湘将粥倒进饭盒,放温後递给了冯嘉瑶。
见状,女生可怜巴巴地拉住阮湘袖子轻晃,示意她看向自己另只插着针尖的手背。
阮湘无奈地舀了勺粥,放在冯嘉瑶唇边:“这绝对是我最後一次喂你,听到了吗?”
冯嘉瑶喝上一口,笑嘻嘻道:“就知道湘湘你最好啦。”
周韵筝白了冯嘉瑶一眼,端起切好的果盘喂给阮湘,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下去,就是不管冯嘉瑶死活,任凭後者如何撒娇卖萌都选择视而不见。
咽下口中草莓,周韵筝下定决心道:“冯嘉瑶,以後还是不能惯着你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惯你就真的变成巨婴了。”
闻言,冯嘉瑶连忙示意阮湘把饭放在桌面,她神情坚毅,痛心疾首道:“湘湘你快歇着,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周韵筝冷脸宣判:“晚了。”
阮湘弯起唇角,附和道:“嘉瑶,你早就该这样了。”
三人又闹了一会儿,待阮湘离开病房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走廊上病患衆多,阮湘低头回着消息,耳边却突兀传来道熟悉女声。
她下意识回过头,周边视野闯进眼前的刹那,阮湘瞳孔骤缩,清楚地望见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的一个人——阮甄。
与她相对处的阮甄显然也发现了阮湘,女人一言不发,慌张地将头侧过,踉踉跄跄地拄着拐杖离开走廊,几乎像是落荒而逃般的狼狈。
阮湘咬紧下唇,在回过头的瞬间却又正面撞上了陈承毅。
前有狼後有虎,阮湘在心里小声骂了句,加快步伐打算离开这里,但走廊狭窄,两人又是直面碰见,根本无法躲避。
陈承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阮湘胳膊,五指收紧,笑眯眯道:“湘湘,看见爸爸也不打声招呼,在外面学得越发没礼貌了。你是来看你妈吗?走,跟爸爸一起过去。”
阮湘一下没能把他胳膊甩开,死死瞪着男人:“别碰我!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我可不介意在这里被人当作笑话围观。”
闻言,陈承毅眉头一拧,他松开手,皮笑肉不笑道:“这就是你对爸爸说话的语气?”
阮湘懒得跟他多废话一句,狠狠撞开陈承毅,跑到马路边迅速拦上辆出租离开。
车子驶离医院很远後,阮湘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松懈下来。
她麻木地捋起衣袖,原本光洁的手臂被男人用指尖攥出青紫痕迹,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脑海中不间断闪过阮甄拄着拐杖的羸弱身形,阮湘放下袖子,疲惫地摇下车窗,想让冷风吹走那些本不该有的繁杂思绪,心情一时间沉入谷底。
下车时,有秋风吹过遍地碎叶,阮湘迈着沉重步伐走到单元楼,发现林延述正站在这里等她。
男生这几日常会来她家小区,不过倒不是全然因为阮湘,而是在带这片区域的流浪猫做绝育,找领养人。
阮湘之前也帮助过些流浪猫,但因为经济问题再加上没有好的术後照顾条件,只能量力而行。
林延述那天在班里说过的话并无作假,他确实一直在想办法让阮湘开心,解决她所在意的事情。
两人还没和好,对视间气氛有些尴尬。
林延述率先开口:“我们谈谈?”
阮湘想了想,看在小猫咪们的份上,勉强答应了男生的请求。
并肩坐在小区的木色长椅之中,再开口时,林延述话语里有倾诉之意。
“阮湘。”他说,“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养过只猫,但准确来说也不算养,是和它搭夥。”
“後来有天找不到它了,我慌张地到处寻找,最後才发现它是有主人的,自始至终,我和它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因为它在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