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不要挣扎,你既敢来,就要认命。”
他的鼻息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令人又怕又羞,江抚眉红着脸奋力挣扎,倒没怎麽用力就逃出了叶叙的桎梏,这大概是因为叶叙身体状况不佳的缘故,被江抚眉推开这样的力度,就让他再次咳了起来。
“哥哥身体不好,我先回了。”江抚眉匆忙转身离开,不敢再回头看。
裴青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眼江抚眉的背影,又检查了一番她送来的东西,道:“没有毒,不过这是什麽?”
他翻到一只广口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颇有些惊讶:“上好的川贝母,这是给你止咳用的?”
先前叶叙可并没有要这东西,显然是江抚眉听到他的咳嗽,自作主张送来讨好他的。
他微微一怔,想到之前对那女人的欺辱,随即恢复神色,随手拿起一卷卷宗缩进宽大的躺椅中,轻声道:“我屡次欺辱于她,她居然都忍下了,还能讨好示弱,这女人还真是……”
叶叙顿了顿,眸子里恶意满满,给出两个字评价——
“卑贱。”
裴青嗤之以鼻,随手将那瓶川贝母扔到一边,低声道:“主人什麽好药材没有,需要她献殷勤?听说下午表小姐也去了她那里,带了不少首饰回去,这女人还真是好欺负。”
见叶叙不再说话,裴青知道他要忙正事了,便不再打扰,只又提醒了一句:“冬日天寒,主人还是注意保暖吧。”
叶叙没有理他,他也习以为常,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江抚眉在国公府做低伏小,乖巧温顺好脾气,整日里谨言慎行,不敢出一点差错,除了忙活开店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如此过了数日,国公夫妇把江抚眉叫过去,说是要商讨接风宴的事情。
国公府找回大小姐的消息在京城热度不减,这件事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接风宴就是这样一个作用,他们会把京城所有排的上号的名门望族喊来吃饭,借机把江抚眉介绍给她们。
总之,江抚眉以後也是要在京城贵女圈里混的,早些认识圈子里的人,没什麽不好。
江抚眉非常爽快地表示全凭他们安排,打入京城贵女圈是非常有好处的一件事,且不说世家贵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各家主母都要维持面子上的夫人外交,就说对于江抚眉的生意,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抓住客源的机会。
见她配合,敦国公夫妇也开心,忙着张罗起来,选了个好日子,这宴席就办了起来。
这一日国公府延续了喜气洋洋的做事风格,院子屋子里挂满了大红灯笼,处处张灯结彩,国公夫妇再次化身两个红包套,在门口迎宾,满面红光,好不欢喜。
前来的宾客有男有女,大雍朝男女虽然不能同桌吃饭,但是也没有那麽严格,只在院子里设置几扇屏风,将男桌女桌虚虚分开,事实上哪边说了什麽话,也都是听得见的。
男桌那边且不论,女眷这边江抚眉站在显眼处,有女客到访,便有国公府的嬷嬷为她一一介绍,那嬷嬷是国公府的老人了,十分耐心周到,早在看见人的时候就要和江抚眉说上几句,话里连着此人喜好什麽,身上发生过什麽不一样的事,与哪家什麽关系,都会说到,保证人未到眼前,江抚眉就能在心中给她一个轮廓形象。
只是人实在太多,关系又实在复杂,江抚眉还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努力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一边摆出柔顺可亲的模样一一问好,一一见礼。
等到场中人来了大半,江抚眉的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儿。
嬷嬷善意道:“小姐莫担忧,记不住也没关系,老奴会一直在小姐身边的。”
江抚眉谢过她,只听大福在旁边边吃鸭腿边说:“大福也记得。”
江抚眉便笑了,揉揉她的头发,哄道:“好大福,最聪明了,只是你是不是少吃点,一会儿宴席上还有许多好吃的,这会儿吃饱了,你可就吃不下了。”
国公府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没有什麽约束,纵容她在宴席前就开吃,这让大福非常开心。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嬷嬷轻声说道:“小姐,贵客到了。”
江抚眉擡眼看去,只见一衣着华贵发髻高挽的清瘦女子在衆人拥簇下款款走来,她样貌极美,只是面上不带表情,显得有些生冷,再看她擡脚落足,每一步的大小都好像提前丈量过一般均匀,姿态端庄到有些刻板,很容易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江抚眉心头一跳,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