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急了,声音都提高不少:“您先别睡,听我说,我今天……”
一番讲述之後,城主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变得更加浆糊。
城主:“嗯?”
他听到了什麽?
一个垂死之人,一边吐血一边抱着鬼啃?
鬼故事都没有这麽写的!
“那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我感觉跟爹你差不多。”二公子压低声音说道,“但我看她的面相,仿佛才二十来岁,实在是太过诡异,才想着立刻告知您。”
城主一听,立刻清醒过来。
“好,我等会儿赶过去,你拿紧我给你的玉佩,一有不对,就立刻捏碎。”
花音城虽大,对他这种分神期修士来说,却可在瞬息间抵达各处。
说要等会儿是因为对方可能与他修为相近,他得调息一番,做站前准备。
等到城主抄起剑赶到叶听荷的院子时,长烆刚好回来。
城主看着他手里提着食盒,一副外出过的样子,当他不知道这里发声过什麽,上前搭话:“这位小友,请等一下。”
长烆转身,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城主看不穿他的修为,但见他通身火相,便知不可能是鬼物,态度更为和善些。
先是说明花音城最近常受鬼物侵扰,不太平安,劝他不要这麽晚还外出。
接着,就开始打探对方的情况。
长烆跟叶听荷一样,从来没觉得他们需要遮掩,看出此人是花音城城主,也确实没有说谎,便据实说道:“我与夫人本想往边疆去,路至花音城,她的身体便不大好,便暂作停留。”
“今日有人邀请我过府做客,我过去了一趟,此刻才回来,院中与四周都无不妥之处。”
他说着实话,城主却觉得他是在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妻子。
在城主的眼中,长烆就是那“妻子被夺舍,还一无所知地爱护着对方的”的可怜丈夫。
城主语重心长地说:“小友可想过,令夫人为何白日正常,到夜里却病得厉害,以至到吐血的程度?”
长烆:“白日有我在身侧,她当然好些,夜里寒凉,她本就体弱,稍有刺激就容易伤到肺腑。”
城主:“实不相瞒,我次子今夜见过令夫人,说她吐血严重,已有死相……”
长烆不爱听这些,打断他道:“你想说什麽?”
城主见状,开门见山地讲:“我怀疑她其实不是你夫人,而是夺舍了你夫人的厉鬼!”
“她不是。”
“她是的,我儿看得清清楚楚,她半夜抓着一只厉鬼生啃,分明就是大鬼在吞食小鬼!”
长烆没有料到自家媳妇的小爱好被人发现,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她只是在收容厉鬼,不是在吞食。”
“你……唉!”
城主欲言又止,随即深深叹气。
看来,这小夥子恐怕早就知道妻子有问题,却一直在装糊涂。
他如今的心情,就好似听到那句“寡人早就知道爱妃是狐狸变得”的忠臣,心中又是动容又是不赞同。
城主:“无论如何,她身上有疑点,又实力不俗,为着城中百姓的安危,我今日也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长烆眼睛微微眯起,在“打死他”与“丢出去”只见权衡。
气氛一触即发。
叶听荷推开门终止了这场闹剧。
用她手里的天雷。
她麻木着脸,说话快速又清晰:“其实我只是抓鬼抓得压力太大了,那厉鬼嘴里不干净,骂我,我气不过才咬了她一口。”
“我修行的乃是天雷之法,您怀疑我是鬼实在没有道理。”
城主:“好吧。”
眼看着货真价实的天雷劈到自己跟前的空地上,他摄于其可怕的威力,清楚自己恐怕是遇到了高人。
他不再纠缠,说完道歉的话就麻利离开。
长烆看出叶听荷尴尬,提着食盒朝她走来说:“他们送了我一些东西,我做成了菜肴,或许对你有用。”
他今日是去姜家做客。
短短几年,姜家已经从没落变成了风头正盛的大家族,找回了当初的几分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