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顾从卿的终身大事,说啥也得露一手,不能砸了自己“神厨”的招牌。
周姥姥看着他那股子认真劲儿,满意地笑了,:“好好琢磨菜单啊。”
何雨柱接过来,揣在怀里,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各种菜式的做法,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能给顾家的喜事掌勺,这可是件脸上有光的事。
顾从卿这些天除了跟着家里忙活婚房的事,心里还揣着个念想。
他知道这场婚事办得简单,没有花哨的首饰,没有精致的嫁衣,连仪式都只是几桌亲近的宴席,总觉得亏欠了刘春晓些什么。
顾从卿提着两盒老字号的点心站在海村先生家门前时,手心微微发潮。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发亮,门楣上“墨韵堂”三个字苍劲有力,正是海村先生亲笔所题。
这位四九城有名的书法家,连第四代户口本上的题字都出自他手,能请动他写婚书,实属难得。
“从卿来了?”开门的是顾从卿的导师,老先生笑着侧身让他进来,“海村先生刚写完一幅字,正歇着呢。”
客厅里墨香浮动,海村先生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两颗油亮的核桃,见顾从卿进来,微微颔首:“你导师把来意跟我说了,年轻人的喜事,该添份笔墨。”
顾从卿连忙奉上点心,恭敬地鞠了一躬:“麻烦先生了,我想着,婚书要您这样的笔力才撑得起往后的日子。”
海村先生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暖意:“这话我爱听。
婚姻不是过家家,字里得有筋骨才行。”
他示意顾从卿坐下,铺开洒金红笺,又取了支兼毫笔,“说吧,想写些什么?”
“顾氏从清,刘氏春晓,相识数载,情根深种。
值此良辰,结为连理。
不求金玉满堂,但求风雨同舟。
不慕浮华虚名,唯愿岁月与共。
执手偕老,此誓不渝。”
“不求辞藻华丽,”顾从卿想了想,声音里带着认真,“再加两句‘柴米油盐皆诗意,风霜雨雪共屋檐’。”
海村先生提笔蘸墨,手腕悬起时,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笔尖落纸的刹那,墨色在红笺上晕开,笔画时而刚劲如松,时而婉转似流泉。
顾从卿屏息看着,只见“执手”二字力透纸背,仿佛能看到两个人相握的手。
“烟火”二字带着暖意,像是厨房飘出的饭菜香。
“共屋檐”三个字收尾时,一笔长捺稳稳落下,如同为小家撑起的屋檐。
写罢,海村先生放下笔,指着红笺笑道:“这字里有柴米油盐的踏实,也有岁月绵长的盼头,你们且好好收着,往后拌嘴了,拿出来看看,就知道日子该往哪处使劲了。”
顾从卿双手捧着婚书,指尖触到纸面的凹凸感,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谢谢您,先生。”
“去吧,”海村先生挥挥手,“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走出墨韵堂时,夕阳正斜照在门楣的“墨韵堂”上,顾从卿把婚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整个沉甸甸的未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春晓捧着这张红笺时眼里的光,那光里,有他们往后要一起熬的粥,一起扫的雪,一起数的星子。
顾从卿揣着婚书往家走,脚步都带着轻劲儿。
刚进院门,就见周姥爷正指挥着人往他屋里搬新刷好的木柜,他没上前搭话,径直回了自己那间刚收拾利落的屋子。
墙角摆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是他前几日特意找胡同口的老木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