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
……
接下来的一段路,纪珣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抱臂倚着车壁,目光注视着窗外,眼神淡然。
云惜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幽怨之气,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愉快”三个字,但她问起时,他一言不发,好像在生闷气。
先前还好好的,突然变了一副神情。
最近的纪珣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他脸上鲜少有其他表情,但云惜已经隐隐察觉到,他这些天的情绪多变。
不过他似乎不打算解释,云惜也不好多问。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心情不佳。
晚上,云惜洗漱完后,上床休息。
在她睡着之后,守在外面的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停在她床前。
纪珣目光幽幽,注视良久,最终叹了一声,俯身。
“现在我告诉你了。”
……
燕王府。
子时,灯火甚微。
一袭宝蓝锦袍的段松坐在太师椅上,眉头微蹙,把玩着手中的玉胡桃。
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沉稳又熟悉的脚步声。
段松睁眼,站起身。
“你来了。”
他挥手,召来下人为纪珣倒茶。
脱下沉重玄袍,兜帽之下露出一张冰冷的金面,瞳眸中倒映着跳动的灯火,抬手屈指,掸去革制护肩上的水珠。
“南诏王世子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是我干的。”
段松:“???”
段松愣了片刻,随后才皱起眉:“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件事居然纪珣做的。
“季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段松头一次没有绷住语气,不顾身份地位,直呼他的名字。
纪珣接过茶盏,往太师椅上一坐,长腿随意交叠。他抿了口热身茶,淡淡道:“所以?”
段松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没告诉你南诏王的事。你这次是为了谁,和云惜有关?”
纪珣不置可否,指节轻敲木面,等着他说出找他的理由。
白日那句邀请云惜赏珊瑚,其实是说给纪珣听的,段松早就料到云惜不会答应。
“你……该不会真把云惜当主子了吧?”段松颇为担心。
毕竟他失过忆,恢复记忆后,段松也不能确定如今“纪珣”和“季洵”哪个更多一些。
“……那倒不至于。”纪珣终于动口,“我杀云野,看不惯而已。”
段松:“……”
还真是个随意的理由。
难道是走在路上随便看一眼觉得不顺心,所以就要杀掉?
段松知道他这人虽刻薄,但也还没到残暴的地步。
他敢肯定这件事绝对和云惜有关,纪珣不想告诉他,他也没办法。段松道:“其实,不用你动手,南诏王世子也活不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