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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复仇时发现仇人好像喜欢我by > 第58章 种子 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第2页)

第58章 种子 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第2页)

陵稹的声音在发颤:“那你呢?过去的你死了,你自然也不存在了,是不是?”

“没关系。我拥有过你便够了。”段衍在唇舌上尝到苦涩滋味,他知道怀中人肯定又流泪了,但他还是要忍着心口绞痛继续传音:“我知你心怀六界,定不会让祂的混乱吞噬万事万物。所以……这次千万别再对我心软了。”

怀中人静了须臾,突然彻底爆发了:“……你怎麽能!”

他完全压抑不住泪水,传音用的墨莲被他陡然握紧的手扯得几乎只剩莲芯:“为何!你叫我如何下得了手?我等你的回答等了多少年,等你回来又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为何!为何!你要对我这麽残忍……”

段衍感觉他的唇瓣都在颤抖,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松开他,刚分开便见他颓然跪伏倒地,蜷着身躯吐了一大滩血,混着滴滴答答的血泪流入池中,他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却见自己的手正慢慢虚化,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那灯盏,烛光闪烁摇晃,正在熄灭边缘。

陵稹自是也注意到了,他想请求钟家主解除限制,可手上染了血过于滑腻,忙乱间竟叫传讯玉简落入池中,眼前人的身影也虚化得只剩一只手,他来不及捞玉简,只得紧紧攥住他,却还是没能止住段衍的再次消失,怪他心神不稳,脑中嗡鸣,竟是连他最後匆匆对他说的话都没听见。

圣池恢复死寂,随着烛焰的彻底熄灭,墨莲上的冰褪了个干净。

陵稹垂眸看着池水中飘着的漆黑花瓣,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打着冷战,明明没有伤,他却觉得好像哪里都痛,觉得那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要再次将他吞噬,甚至更甚以往。他终是褪回蛇躯,咕咚一声坠入池底。

段衍何尝不是痛彻心扉,被迫离开时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揪在了一块儿,肝肠寸断。

他看得出陵稹的状态过于异样,太像传闻中遭受重大打击後的道心破碎了。他此前没见过道心破碎之人,只听他人说过,无论是何等人物,一旦道心受损,便注定年寿不永了,或郁郁而终,或自戕而亡。他知陵稹定不会选择自戕便宜了时神,可强撑着这副心神,痛苦想必更甚死亡。

依其神情,显然不是第一天如此了,他如何舍得将这般状态的他一个人留在原处?光是见他血泪斑斑他都痛不欲生。他心中陵稹一贯是心性极其坚韧冷静的,少数几次见其崩溃也都是在神智不甚清明的时候。相比之下,他自己才是那个情绪不稳定,时不时会发几次疯的,能把那样坚韧的人逼成这样,他不敢想象他心头有多难受。

他心知肚明让这样的陵稹杀了他是多残忍多折磨的一件事,他自己经历过手刃挚爱之人的极致痛苦,那时的他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情感,都已是失魂落魄,疯魔癫狂,更不用说早对他情意深重的陵稹。

他实在後悔方才那般直接地说出计划,可今日不说,他又惧怕日後再无机会,叫那神性大获全胜。

他做了这麽冷酷的决定,此时却连为他心痛都不敢,为他流泪都做不到。一旦露怯,这场博弈他与陵稹,与泱泱衆生便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知祂为何非要令混沌吞噬六界,令宇宙恢复无序,但这个宇宙中尚有他珍视的东西,珍爱的人,他绝无可能拱手相让。

他利用忙碌麻痹心神,开始不断分出意识,将意识投放至神性无法插手的时空中去,他试过无数载体,鸟兽虫鱼,风雨雷电,草木石水……可惜无一奏效,要麽和陵稹擦肩而过;要麽消逝得太快,陵稹压根儿没能察觉到;还有更多的是被投放至别的时间段,在时间长河中湮灭成灰。

最终他不抱希望地盯上了段家村的一棵梧桐树,将意识投诸于其中一颗果子上。

春去秋来,果实熟透,扑通坠地,果肉腐烂成泥,馀一果核,被林间嬉戏的小兽踢飞,飞进树下岩坑之中,惊醒了坑中将脑袋埋在翅膀中呼呼大睡的鸟,鸟身形只鸡仔大小,通身羽毛却华丽异常,啼声悦耳如九天丝竹,是一只凤凰幼鸟。

小凤凰眯了眯惺忪睡眼,用鸟喙拨弄了一下地上种子,奇特的共鸣感令它本能地将种子视为己类,可惜它还不能种下它,它得等一个愿意和它一起照顾种子的同伴,它于是将脑袋和种子一起埋进羽毛中,继续呼呼大睡,等寒冬熬过,等一个和煦的春天。

种子陪着小凤凰等来它命中注定的哥哥,它努力发芽,却还是没赶上他离开段家庄前往魔域的速度,它被另一个自己带走,和他一起被封在冰海下八年,又一起寻觅了那人三年,最终被落在枯林之中,为他解开至他情热的烙印。

种子形体溃散,深藏其中的意识却又附在了陵稹的身上,它早该消散了,同其他失败的意识一样,却因想着它是本体最後一缕能派上用场的意识,想着它是守护所爱之人的最後一道屏障,强撑至今,终于等到与本体在陵稹梦中汇合,借本体留在陵稹腹中的凤凰气息重焕新芽,悄悄飘回它消散之处,成为偌大枯林中唯一一颗郁郁葱葱的活着的树。

树需扎根土壤,不能挪步,它知爱人难过,却只能在原地等待,隔空遥遥陪着他迎春送秋,历夏熬冬,共经两个寒暑。

而今,它终于等来前来寻他的人。

树故意落下叶片,轻轻拂过树下人的发丝,陵稹擡头,瞥见树荫间洒下的阳光,久违的温暖令他不禁驻步,梧桐苍绿挺拔,沉默不语,风过树梢却沙沙作响,哗啦啦的梧桐叶落下,绕着他飞舞。

他心念一动,擡手轻轻抚上树灰绿色的光滑树身,树上顺势垂下两条细枝,虚虚环住了他,宛若一个拥抱。

叶片为他挡去枯林里凌冽寒风,陵稹却依旧觉得浑身冰冷。意识既已然扎根,想必段衍很快会暂时胜过时神,将这个时空的段衍还回来,他本应喜悦,可段衍走前托付于他的事情,只令他恐惧那一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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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七月初十,是段衍的十八岁生辰,从清晨到夜间,上门道贺的人来了数波,见了百来张面孔,却独独少了他最想见的那人。

他有些不悦,平时不回来倒也罢了,今日是他生辰,他从清晨等到月至中天,等到半夜,竟是连句祝贺道喜都没等到,亏他还提前备好了礼,就等着他来贺他生辰快乐,用以回礼呢。

他近来愈发觉得他这大师兄古怪了,以前虽也冷冷淡淡,但好歹会搭理人,有事寻他也有回应,现在可好,传讯给他也不回,有事寻他也不应……想了想,段衍心道,想见他只能用那个老办法了,苦肉计。

他知道,一旦他遇到危险,那人一定会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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