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断颔首:“可以。你唤何名?”
“臣名咏乙。”医仙拱手道:“此丹材料复杂,炼制艰难,需多名医仙合力助臣炼制,且需现炼现服,还请殿下一日後差人来取。”
“只用一日?不错。既是要现炼现服,成丹後你直接传送来便是。”
“臣等遵旨。”医仙们鱼贯出了西宫,此处又只剩他和昏睡不醒的陵稹。
段衍死死盯着榻上人,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的解释。
他不知未来的自己是怎麽和陵稹变成这种关系的,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他迷惑了,毕竟这人在露出真面目前一直很会演戏,他既然能被他骗一次,自然也能有第二次。
不过他坚信他不会再上当……真的能吗?他烦闷地在屋中转来转去,时而觉得肯定没问题,陵稹已经是个睡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的废人,怎可能再能那本事迷惑他,时而又觉得问题好像出在他自己身上:他明明刚刚目睹了陵稹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穿过云墟阁衆人的尸体,将利剑送进他体内,他不该恨他入骨吗?可看着榻上人,他竟得不停强调才能记住这股恨意。
他转过脸,不再看榻上人,望向窗外天空上的绚丽神光。
神光色泽渐浅时,一天已过去大半,再恢复炫彩,便已是完整一日了。
段衍眼前忽多了一个小光圈,他伸手,接住光圈中掉出来的一个精致小瓶。
咏乙激动道:“殿下,成丹了!这批丹药品质极佳,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段衍眉头微拧,盯着手中小瓶。手中这瓶说是丹药,怎麽里头装的倒像是灵液?
他啓瓶轻轻嗅了嗅,气息菁纯,应错不了,可能是神界的丹和人界的不太一样,是液体状的。
他转身走到榻边,半托半抱将沉睡中的人扶了起来,用瓶口撬开他闭合的唇,将满瓶灵液都灌了进去,虽因对方本能的咳呛撒出来不少,但分量还是相当客观。这下应该能清醒好一会儿了吧?
他满意地搁下瓶子,静静等待药力生效。
可就在这时,那小光圈突然又出现在他身侧,里头传来咏乙火急火燎的声音:“殿下且慢送服!臣死罪,给您送错了药!可千万别……”似乎是察觉到段衍这边反常的死寂,咏乙顿了顿,迟疑着问道:“呃,您不会,已经……”
看着榻上人,段衍眼皮直跳,咬牙切齿:“你到底给我送的什麽药!”
他可从没想到自己的仇人会以这种方式醒来,会面色潮红地蜷缩在被褥间,睁着一双雾蒙蒙满是水汽的眼睛,难耐地喘着气,哆嗦着将那只握着剑将他捅了个对穿的手探进自己松垮的衣襟间,不得章法地胡乱抓挠着,将衣物扯得一团凌乱,露出前胸後背处染着淡淡桃色的苍白皮肤。
他呼吸霎时粗重了几分,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把自己钉在原地,没有上前一把掀开被褥,将人从衣物中拖出来,摁在身下。他不知自己怎麽能因此生出情欲的,可这具身体就是这般轻而易举被勾得□□焚身。
他强迫自己不看他,转而瞪着光圈中的咏乙,咏乙泫然欲泣,惶恐道:“是,是合欢散……月老前些时日托臣炼制的,臣以为,以为都送出去了的,没成想居然留了一瓶在案上,还和这药瓶长得那麽像……”他小心翼翼将另一个丹药瓶递了过来,“这才是您要求的仙丹,您还……要吗?”
段衍:“……我现在还用得着这东西?!”他一字一顿,恶狠狠道:“我要的是解药!解药!”
咏乙手忙脚乱:“解,解药炼制需要三日,殿下再给我一些时间……”
段衍一掌拍散那光圈,气恼至极,三日?三日什麽都晚了!
他正要回头,忽有一双手自背後紧紧环住了他。
他一惊,下意识便要甩开,却忽然感觉湿漉漉的温热呼吸扑在颈侧,接着便是微凉柔软的物事,他辨出那是身後人的唇。
他没想到这药竟然能让这榻上躺了多日的人摇摇晃晃地下了地,几乎将整副身躯都挂在他身上,还能这般用唇齿在他颈上留痕。
段衍眸光暗沉,理智说他得推开他,但手已经不受控制地覆在对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上,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抚摸到指尖。
那双手也顺势将他拥得更紧,明明是个冷冰冰的怀抱,却令他觉□□陡然攀升,堆积到快要爆炸。
身後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麽,另一只手忽缓缓下移,隔着衣物轻轻触上他的蓄势待发,贴在他身上的躯体愈发热情缠人,像要绞死猎物的蛇。
他猛地回神,转身一把将人推开,对方全未料到他会有此举动,一时没站稳,腰撞在身後桌案上,因药散与困倦而缺乏气力的身躯软绵绵顺着桌案滑下。
段衍一愣,他明明没怎麽用力……看着那靠在桌脚颤抖不止的仇人,他只觉口干舌燥。陵稹的脸被长发遮住,看不清神情,只能瞧见那凌乱长发铺开在裸露了大半的肩背上,黑白分明,勾起他身体中更重的欲。
他终还是令欲望压倒了理智,上前几步,将人从桌脚边拽了起来,丢回榻上,俯身压了上去。
他凶狠地盯着对方水汽弥漫的眼睛:“你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迷惑我,这次是你自己送上来……”
话未说完,他便被对方再次贴上来的唇吻住了嘴,什麽恶言恶语都被堵在喉间,一截柔软的舌尖探进他口中,以令他莫名恼火的熟练度缠上他僵硬在口中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