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被撞开。
五六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迅速将两人分开,再一剔管家的膝窝,反拧胳膊直接将人按到地上。
「卧槽,卧槽!」
孟阔揉着肩膀从人群中挣出来,不可置信盯着地上被钳制住的老管家:「你丫身手不错啊……」
要不是人来得巧,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打不赢。
穆海德一直在後方冷眼观战,见室内一下涌入无数生面孔,才终於变了变脸色。
江骞从人群走出来,比那些黑衣保镖还要高出一些,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衬衫,两边衣袖卷起,着装比任何人都随意,气质却格外冷冽。
「骞哥,你敢不敢再来晚一点!」孟阔在後面嚎叫着。
江骞一摆手,保镖们就会意地让开位置,连带着孟阔也被挤到了一遍。
於柳恍恍惚惚看见终於来了救兵,多年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本能让她习惯性伸出手,颤颤巍巍叫江骞过来扶自己。
下一秒,却突兀地扑了个空,差点一骨碌又撞到茶几上。
「啊?」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只见江骞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在孟绪初面前蹲了下来。
「怎麽样?」他揽着孟绪初的腰,很轻地将他往身前带了带,「伤到哪里了?」
孟绪初撑着江骞的手臂缓缓直起腰,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只是他的脸色比撞破了头的於柳还要吓人,白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衬得乌黑的睫羽都像沾着水汽,没有丝毫说服力。
江骞差点没收住音调:「他打你了?」
气势暴戾得就像立刻要起身把穆海德从窗口扔出去一样。
孟绪初连忙按住他的手背,低声道:「别动手。」
江骞一顿,眼神动了动,像被什麽东西找回了理智,快要爆发的盛怒勉强压了回去。
他用力握了握拳,终於还是呼出了一口气,搂着着孟绪初的腰,小心地扶他坐回沙发上。
於柳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晃过去又晃过来,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她。
她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切,愣愣道:「打丶打的是我啊……」
最後还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保镖过来搀了她一把,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去沙发上。
大门再次合上,其他保镖也松开了对老管家的钳制,用力把他往穆海德身边一推,他才踉跄两步地扶着桌椅站起来。
穆海德杵着拐杖缓缓在地面敲了两下,环视着室内乌泱泱的一圈人,夸张地笑了起来:
「来趟医院带这麽多人,不适合吧绪初?」
他说着又将视线移到於柳身上,目光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意。
他往前一步,於柳就本能地一瑟缩,像是终於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似的,一骨碌爬到孟绪初身边,扒着孟绪初的膝盖。
「绪初……绪初你帮帮我……」她睁着通红的双目,仿佛把孟绪初当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不能让他对尸体下手啊!」她眼角流出泪,声音像被碾碎过一样颤抖:「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要是连尸体都没了,就真的什麽都没了……」
「他们把我手机收走了,你帮我,你帮我报警……」
穆海德皱了皱眉,老管家见状就要上前,却被几个保镖死死拦住。
孟绪初弯下腰,问於柳:「我帮你,你能给我什麽?」
「我都给你!」於柳像是抓住了曙光,哽咽道:「你想要的,你想知道的,我统统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还有那个证据——」
最後两个字仿佛平地一惊雷,孟绪初眉心倏而一跳。
穆海德直接变了脸色,他瞳孔剧缩,短暂的片刻内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有什麽他遗漏过的,可以被充作证据的东西,但一无所获。
半晌他眯起眼,狐疑而又警惕地看着於柳:「你能有什麽——」
於柳一哂:「这麽多年为你这种人卖命,我们还不得留点自己保命的东西吗?」
穆海德咬紧了牙冠,这种被模糊不清的东西掣肘的滋味让他极为恼怒,他捏紧拳头朝於柳逼近一步,窗外却突然响起了警笛。
他猛地顿住,不可置信看向於柳:「你什麽时候……」
孟绪初淡淡接过话茬:「是我做的。」
穆海德一怔,而後猛地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