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丶弟子方才为您上了最好的药膏,千万要好生含着,不能漏出来一点。”
贝茂清将手掌按压在赛桃的小腹上,笑着说:
“这药膏不过三天便会被吸收干净,师父只要稍作忍耐便好。”
“啊,瞧我这记性,”贝茂清挠了挠自己的後脑勺,“师父明日便要大婚了……”
“那便只能委屈师父了,大婚那日,也要好好含着弟子的药膏。”
“听闻婚服都是大红色的,要是弄上乳白色的东西……恐怕会很显眼吧?”
怎麽能这样欺负人!
赛桃连赏人巴掌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任贝茂清捧着,伸腿一踢,被人轻巧地接住了。
可怜那处无人踏足的芳草地,不过入口稍稍被人磋磨,便囫囵吞吃吃了冰凉膏体,被这死物造访,多有难耐。
*
大婚那日,整个万象宗张灯结彩丶锣鼓喧天,上上下下金贴鼓腰丶椒芯兰馥,修真界各派名门纷纷请出座上长老道贺,一时间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修真界向来清幽避世,可这全宗门的掌上珠成婚结契,竟是也让苦修幽静的万象宗又了几分俗世气息。
歌宴处,金盘撒果,银烛烧花;曲水流觞,对饮流霞。恍如蓬莱仙岛,好似五彩幻境。
合契大典,并不与凡间婚事相同。
道侣之间,没有太多嫁娶观念,二者合和为一,共修大道。
赛桃穿着一身鲜红的婚服,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神。
虽说他与燕溪山是男子合契,但他身上的婚服,却有些类似凡间新娘的装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他与燕溪山身份悬殊,他的婚服自然是锦绣缝制丶金玉加身;而燕溪山的衣服是匆忙赶制来的,并无太多修饰。
仙童扶起赛桃,这是时辰到了,要迎他出门。
火浣缠枝金领的婚服将赛桃一张小脸衬托得雪白细嫩,简直像是将霞光穿在身上的小神仙。
芙蓉般的少年面,头戴宝石攒珠发冠丶身着五彩红洋缎,更加衬得身形单薄,年岁尚浅,少年新嫁。
这也俏生生丶水灵灵一个少年,这便要嫁与人做妻子了。
真是闻者落泪丶见者伤心。
出绣门的那一刻,赛桃被身边的仙婢披上了一匹火红的盖头。
合契大典,本是没有揭盖头这一环的。
可谁知,婚前燕溪山不过见了试穿婚服的赛桃一面,便魂不守舍,只喃喃着吾妻甚美。
回院後,便下定了决心,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为赛桃缝制了这件红盖头。
燕溪山气量竟是这小,
不愿旁人窥见他身穿婚服的妻子一眼。
所幸赛桃大度,考虑到他是将死之人丶命不久矣,便不与他争论,默默答应了这个要求。
赛桃在仙婢童子的搀扶下,走到了合契大典的高台前。
周遭仙乐鸣奏,伴之人言不绝,赛桃顶着盖头,被燕溪山接过了手。
二人就这样在高台之上拜了天地,签下婚书,结为道侣。
直到最後被送入婚房,一切快得赛桃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然完成了。
喜房内,红烛对照,珠帘绣幕丶珠门绣户。丶
新郎在心头念着,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将年纪尚轻的妻子扶上了床榻,吹灭床头红烛。
正是新婚情好之时,
赛桃却突然感到臀下不适。
“怎麽了?”
面前是燕溪山关切的眼神。
赛桃感觉到一阵冰凉黏腻,心头大叫不妙。
——竟是那乳白的药膏,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