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会演了,令她一个自诩专业的科班演员都自愧不如。
演?
傅知白轻轻地摇头,垂眸注视着南惜,温热指腹抚去她滑过颊边的泪珠。
“惜惜,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演过。”
在你眼前的我,从来都是,真实的我。
南惜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还是那么优雅,那么彬彬有礼。
那么,有问有答。
好可怕。
他就那么坦坦荡荡的,气定神闲的回答。
是啊,他没想瞒着,如果他想瞒,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不知道。
他不会瞒,也不屑瞒。
更不怕她知道。
在她面前,优雅的他是他,绅士的他是他,控制欲强的人是他,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真实欲望的人,也是他。
从头到尾,都是他。
而她,在这一刻才发现真实的傅知白的模样。
南惜不再有任何和他对话的欲望。
她甚至不再看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逃?在他怀里她根本逃不掉。
她只能垂眼看着他深不见底的衬衣面料,一言不发。
颤抖的余韵依旧,即便在他怀里,在曾经觉得十足温暖、十足有安全感的怀里,南惜依旧觉得连骨子里都泛着寒意。
这是再高的外界温度都无法消除的感觉。
傅知白似乎是察觉到她的颤抖,体贴俯身拥她更甚,薄唇贴在她耳边,声声入耳,带着一种温柔的残忍感:
“惜惜,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
不开心,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乖一点,好不好?”
光是幻想她和段灼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把段灼碎尸万段。
他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这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还能语气温和地提醒她,乖一点。
不要再有下次。
不可以再有下次。
南惜心里还残余千百种情绪,千百种质问,她最想扯住他衣领质问他,对他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如果从相遇开始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发小说她是他豢养的一只鸟,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他发小说的不是真的吗?
他们之间,到底什么是真的?
南惜鼻头泛酸,眼泪不断地溢出,又不断被他衬衣吸纳。
脸颊变得潮湿。
他“温和”地提问令她清醒,她在干什么呢?
美梦做太久,竟然敢真的沉浸。
还敢妄想,要和他坦诚的相爱。
南惜泪中轻呵笑一声,笑自己的蠢,她竟然曾以为和他之间,是爱情。
她紧紧闭上眼,将眼眶中最后的眼泪眨去,她说:
“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傅知白唇角微挑,俯下身,凑到她面前,仔细观察她的脸,用指腹一点一点细心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抱歉,惜惜,我语气有点重,”他像之前他们相处惹到她那样,温温柔柔地低声哄:
“你有前任,我没有,所以我会吃醋,这不公平,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
公平?
南惜面无表情,却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他们之间,他们现在,哪里来的公平?
他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怎么可能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