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惬意地拆开酸奶,仰头往嘴里倒。
便利店的自动门噔一声打开,透明帘被夜风吹起,一道倩丽的人影从门外走进来。
极地雪兽透明皮毛织成的大氅却是墨黑色,其下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梦幻的银落在肩头,雪白的皮肤不似人间可有。
但少女此时严峻而恼恨的面色比平时的冷淡还要更加让人敬畏。
斯维塔兰娜可听八方的耳朵此刻凑近手机,听着电话里母亲对祖国局势的担忧和妹妹的冷嘲热讽。
她手里烦躁地抓住那顶黑纱帽,走进便利店直奔酒水柜,杰出的逆约派行刑人连二流侦探那忘记掩饰的目光都没注意到。
薇娅嘴里的酸奶忘记吞咽,溢出挂在了嘴角,让男人看了会血脉偾张。
她呼一下低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对维克多兴奋地低语,真像个狗仔队。
“我没看错吧……那不就是俄罗斯那个年轻的行刑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家的“少极狐”?”
“这也能被你撞到?傻人有傻福。”维克多翘起尾巴。
“切入点这不就来了,俄罗斯逆约派的利刃,无缘无故来了夜城?一定是因为那位圣徒吧——我要跟上看看。”
“那就去。”
“我说过——”薇娅将关东煮的空杯捏成纸球,“侦探的直觉都在汤底沉着呢。”
“而猫的智慧,"维克多跃回她肩头,黑色皮毛下的身姿柔顺修长,比之神话种巴斯特也不遑多让,"比某个好吃懒做的笨蛋更深谋远虑。”
斯维塔兰娜拎着一袋子酒水走出店门,薇娅摊开怀表顿了十五秒后,压低贝雷帽也走出去。
行刑人今夜似乎并没打算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用苍白如骨瓷的手指干脆地撬开一罐印着Ba1tika9字号的银罐,这是俄罗斯时下最流行的饮料,烈度刚好。
她仰头灌下的动作确实有生土的那份豪迈之气。
薇娅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贝雷帽檐压得更低,魔晶石耳钉却诚实地泛起追踪术式的微光……
一个美少女跟踪另一个美少女,在怪事屡见不鲜的夜城也算是值得期待的故事。
来自圣彼得堡的小狐狸耳朵动了动,随手把易拉罐捏成一片,丢进路边溢出的垃圾桶,然后拐进幽深的巷子里。
薇娅跟斯维塔兰娜有些距离,略略等了一会后也跟了上去,刚走进暗暗的巷子里,却看不到人影。
肩膀上的黑猫维克多骤然叫了一声,对着身后龇牙咧嘴。
薇娅心里咯噔一声,猛然回头,白金色的头甩出一道波纹,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她回头,现永夜已经诡异地吞噬掉最后一抹霓虹,斯维塔兰娜已经静默地出现在了巷子的入口处,淡漠更胜萝尚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身份转换的猎物。
薇娅这次可以直视她的绝色美貌,但心里却连连叫苦。
她的银是北境暴风雪凝成的绸缎,依稀可见梢垂落至她的腰际,在黑色大氅上蜿蜒出一道冷冽的星河。
帷帽的面纱如雾霭半掩面容,只露出一截瓷白的下颌与淡樱色的唇——那抹唇色像冻土上最后一朵垂死的蔷薇,美得近乎暴烈。
纱帽投下的阴影中,一双灰蓝色瞳孔浮着碎冰似的锐光,仿佛能剖开谎言与血肉,直刺灵魂的颤栗。
“这是哪位朋友?”
“我只是和你同路。”
薇娅硬着头皮扯拙劣的谎。
“跟踪芳龄少女的时钟塔魔术师,是何居心呢?”
悲戚的风雪潜入寒夜,亲吻她衣领上的霜灰狐毛。
绒毛轻颤的刹那,薇娅恍惚看见她身后绽开的九道虚影——那是极北传说中噬月妖狐的九尾,还是行刑人绞杀罪恶时溅起的血雾?
薇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只是戒备地后退两步。
黑氅袍角绣着暗银线纹的逆十字,随步伐翻涌时像一片裹挟裁决的夜潮,斯维塔兰娜慢步前行,同时解下腰间挂着铁灰色的撞角圣经,握在那双欺霜赛雪的手中。
“让我问问心吧……”
斯维塔兰娜的话音刚落,维克多的毛便已经全身炸起,藏在血脉深处的战斗意志受迫地觉醒。
暹罗猫的瞳孔裂变为三重的金轮——外圈如佛塔尖顶的鎏金,中圈似那伽盘绕的幽绿,核心则是暹罗王旗的纯白。
它弓背低啸时,皮毛下无形流淌着《拉玛坚》的泰文符咒,每一笔划都流淌着古暹罗的祭司们以龙血书写的降魔真言。
黑猫先一步跃起,爪尖的空气被撕裂成镜面的碎片,化作夜叉扑向斯维塔兰娜。
行刑人却只是站在原地,用手中沉重的铁壳圣典迎接暹罗传说中的魅影,残酷的钉头撞角拍碎一切幻象,。
维克多的幻术很强,只可惜遇上了拥有逆十字圣痕的行刑人。
传承自圣徒彼得的逆十字为行刑人提供了强大的幻术抗性,自鸡鸣之后,背负逆十字的人便不再迷惘。
利爪撕出的镜面碎片撞上行刑人的铁灰圣经,钉头撞角碾碎古曼童军的哭啸,黑猫像破败的玩偶摔回侦探脚边。
只是一回合,斯维塔兰娜便连防带攻的拍飞了轻盈的黑猫。
维克多从喉咙里出嘶嘶的兽吼,浑身疼痛。
薇娅当然不会傻站在那,她再菜,也好歹是时钟塔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国教骑士团的优秀学生。
趁维克多争取到的时间,侦探已经撩开裙摆,抽出枪套里的魔铳,固化在上的魔弹术式不久前刚更新成时钟塔出品的最新最豪华的版本,与时下炙手可热的飞天扫帚“FireBo1tsupreme”是同一款转化术式,现在魔力的转化效率依旧保持在最高的设计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