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坏人作祟,他本该在爸妈身边健健康康、无忧无虑地长大。不必承受长达十八年的虐待和折磨,也不必承受上一世的精神凌迟。
“翁英杰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坏人……”翁绍喃喃自语。漆黑的眼眸仿佛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我听说你最近正在跟一些资本合伙炒石油期货。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香江翁家老宅,大伯翁汉儒从合作伙伴的口中听到一些消息。他对这些消息很感兴趣,干脆就在吃晚饭的时候提了一嘴。他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翁家其他人的注意。就连不怎么关心股市的翁爷爷和翁奶奶也都一脸好奇地看向翁绍。
晚上的竹笋香菇汤炖得很不错,清淡鲜香又很爽口。翁绍喝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正不紧不慢地喝着。听到翁汉儒试探地询问,他笑眯眯地放下汤碗:“大伯很关注我?”
翁汉儒脸上的笑容没变,用公筷给翁绍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是你太高调了。整个香江金融市场都在关注你。我也是听我的朋友们说的。”
“那你的朋友消息蛮灵通的。”翁绍把碗里的糖醋排骨夹给旁边的裴行则:“我不想吃,你帮我吃掉。”
裴行则莞尔一笑:“我吃就我吃。”
他满面笑容地吃掉翁绍转给他的排骨,又给翁绍夹了一块鱼肉:“你吃鱼,鱼肉补脑。”
那是一条清蒸的东星斑,肉质细腻,口感鲜甜。尽管翁绍不爱吃鱼,却没吃出一点鱼腥味。于是他又夹了一块鱼肉,慢慢吃起来。
翁汉儒看着小情侣的甜蜜互动,慢慢说道:“……我们的消息再灵通,也比不过你们的大手笔。香江是个小地方,几十个亿的资金入池,大家都说你们是猛龙过江,难免会多注意一点。还有人偷偷问我,说你这次带着那么多内地资本勇闯香江,是不是还要联合顾家和翁家,搞出什么大动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说好笑不好笑?”
翁汉儒说到这里,玩笑的语气逐渐变得认真:“其实我倒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不妨跟家里面说一下,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既然翁汉儒把话说到这里,翁绍放下碗筷,认真地道:“大伯应该明白,股市有风险,投资要谨慎。”
“哪行哪业没有风险呢?”翁汉儒笑眯眯道:“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嘛。我们做实业的,辛辛苦苦干一整年,也未必有你们这些金融炒家干一票赚得多。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羡慕三弟和弟妹了。汉颐集团有你这样聪明能干的继承人,他们两个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翁汉俞和顾颐霏相视一笑:“这种事情是羡慕不来的。不过大哥你也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承耀。”
翁汉儒的长子翁承耀,是在翁绍失踪七个月后生下来的。翁绍没回来之前,翁承耀就是翁家的长子长孙,翁家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听翁汉俞夫妇提到自己的儿子,翁汉儒脸上的表情就更和缓了。他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就被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打断了。
“那要培养多久啊?再说承耀什么成色,外人不清楚,咱们自家人难道还不清楚嘛!守成的能力倒是有一些,可要是让他在金融市场操盘,他恐怕没有翁绍那么厉害。”二伯翁汉麟毫不犹豫的拉踩一番,满脸堆笑地看向翁绍:“不过大侄子啊,现在炒石油期货,是不是真的很赚钱?”
翁绍将筷子端端正正摆在饭碗旁边,还小心翼翼地纠正了一下方向:“……国际原油从去年开始飙升,势头一直很猛。我仔细观察过一段时间,认为有的赚。”
事实上,有着未来二十年经验的翁绍非常清楚,截止到两年后那场全球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之前,国际原油的价格会一直上涨,一直涨到146美元桶的历史最高点。
翁汉麟怦然心动:“那我可不可以……”
翁汉麟眼巴巴地看着翁绍,显然很想分一杯羹。有这种想法的也不是翁汉麟一个,至少翁汉儒也是有些意动的,否则他也不会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翁绍的身上。
大伯母岳美娴更是热情地站起身,为翁绍添了第三碗汤:“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喝汤,那就多喝一点,补补身体。”
二伯母见状,也是一脸殷勤地给翁绍夹菜:“我早就听闻大侄子你在操盘上有一手。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既然能带着外人赚钱,总不好冷落自家人的吧?”
翁爷爷和翁奶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翁绍。
没人会讨厌钱,生意做得越大的人,就越喜欢赚钱。只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该如何赚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在短时间内,快速赚到最多的钱。
显然,翁绍就是后者。他曾联手裴行则和裴家,在短短数月之内,让翁氏集团直接易主。如今他又带着一众资本一头扎进国际期货市场。翁家人要是没门路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有门路,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轻松赚钱的机会。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翁绍不肯带他们玩。
好在翁绍并没有拒绝自家人的意思。只是在大伯和二伯一脸兴奋地讨论自家该投多少钱的时候,温声提醒他们“期货市场波动大,也有赔钱的风险”。
这一点不用翁绍提醒,翁汉儒和翁汉麟也清楚得很。只是财帛动人心,巨大的诱惑就摆在眼前,他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财富从他们的眼前流过,却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