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攀升,血氧降得厉害,我看得心惊肉跳。
好在邹容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解开他身上的缠绕。
“乖阿遇,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即使生气,也不会离开阿遇的。”
我低头吻上他的眉心和眼尾,双手迅速调整动作,将人抱离轮椅,放到床上。
他现在整个人瘦的不足90斤,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感。
姿势的调整使得他痉挛发作更为剧烈,连牙龈都被带着剧烈颤抖。
好在邹容早有准备,一直死死钳制着他的双腿,才没使得尿管脱落。
江亭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拼命低头想要去看自己的下身,带着余颤的手也小心翼翼地往下探。
“没事儿的,阿遇,没事儿的。”
我将人裹紧被子,然后死死抱在怀里,等待他情绪稳定。
江亭遇眼睫轻颤,唇瓣被咬出细密的血丝,脸色比夜里还差。
医生进来置好管线,又加了药,看了眼体温,37度4,低烧。
考虑到他还在处于化疗期间,加之身体过分虚弱,只能建议物理疗养。
低烧磨人意志,江亭遇精神状况本就不佳,所以难免闹人了些。
“只是脆弱了些,谁生病都会脆弱,很正常。”
我抬头与江亭遇的新任理疗医师对视,严肃反驳他的观点。
“如果你不知道他生了抑郁症,会觉得他闹人吗?”
医师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会的,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懒怠同他对讲,医师看待病人本就应该客观、综合考虑,很多时候,无法与病人及其家属共情。
这很正常。
我收回视线,拭去江亭遇眼角未干的泪水,“兰姨做好了午饭,我还没吃,阿遇陪着我一起吃好不好?
一个人吃饭,总觉得有些孤单可怜。”
江亭遇眼睫纤长浓密,上面挂着散乱的泪珠,轻轻一颤,便有阳光折射。
他似是认真思考许久,面露纠结,最终不舍摇头,“让沈檀兮陪你吧。”
“我看到食物就会反胃干呕,会影响你的食欲。”
江亭遇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浸透肩头的泪水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思想。
病中的人总是格外脆弱。
我低头蹭了蹭他的帽子,心里准备的或安慰或开解的话,梗在喉间。
“阿遇……”
“少夫人,先生!”
兰姨匆匆跑到楼上,指着窗外的方向,“那个姓温的又来了!”
她满脸不耐烦,手中的锅铲如同一把武器。
“还有秦家老太爷,坐着轮椅让人推来的,他们跪在别墅大门口,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嚎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秦家死绝了呢!”
兰姨并不是刻薄的人,相反性格十分温和,破口大骂也是被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