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清一言不发,俯身三下两下就褪去了林慎的中衣,他问:“林部堂不是一直希望本王如此对你吗?”
林慎轻轻地颤栗着,他隐隐觉得眼角发热丶鼻尖发酸,可睑眶却干涩得很,连一滴泪都淌不出来。
——若是能流些眼泪,或许还可以在怒清面前装装可怜。
但他此时不仅装不了可怜,而且身上的衣服都快被人扒得一干二净了,林慎不得已缩成一团,并用十指奋力地抓着被褥,试图躲到一旁。
见到这副模样,怒清停下了手。
“王爷……”林慎伏在床头,颤巍巍地撑起了上身。
“林部堂不要在本王身上动歪心思,也不要觉得自己能爬上本王的床。”怒清整了整外袍,捡起掉在地上的被褥,丢在了林慎身上。
林慎呼吸一抖,终于觉得眼眶开始变得湿润了起来。
怒清皱着眉,似乎在嫌恶这样的举动,可林慎分明看到,他时而会紧咬一下牙关,时而又会紧攥一下双拳,分明是在克制着什麽,但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坐怀不乱丶不近人情的样子来。
“本王不是扎松,也不是额尔赫,没有把俘虏收入房内的陋习,林部堂是中原人,自诩通晓礼义廉耻,怎麽也学了一身……下三滥的招数?”怒清冷声道。
下三滥?指的是今晚,还是那日自己用“心仪”和“爱慕”来搪塞他的怀疑?
林慎没有说话,默默裹紧了被褥。
怒清讲完那些,叹了口气,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他擡手一挥,放下了床帘。
“林部堂早点歇着吧,别在没用的事情上费心了。”怒清无情地说。
他快步出了门,一转头,却正好看到王纯正躲在墙根鬼鬼祟祟地偷听屋里头的动静,这小孩儿一见怒清,便吓得往地上一缩,跪成了一团。
怒清背着手,走到了他的面前。
“林部堂今日如何?”摄政王出声问道。
王纯盯着自己那双生满了冻疮的手,哆哆嗦嗦地回答:“林部堂从,从宫里回来後一直不太好,晚饭也没吃。”
“前几日呢?”怒清又问。
“前几日,前几日和今日差不多,林部堂他平时话很少,除了看看书丶写写字,奴才没见他做过什麽奇怪的事。”王纯一板一眼地回答。
“话很少?”怒清打量着面前的小太监,“本王派你来,是让你监视林慎的,你可有把他跟你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记下?”
“记下了,奴才都记下了!”王纯立刻回答,“前日部堂问奴才,这院中原先种的是什麽花……昨日,昨日问奴才,王爷您什麽时候回家,还有……”
“除了这些呢?他没有向你打听宫里的事?”怒清问道。
王纯嘴唇翕动了几下,他咽了口唾沫,垂下了眼睛:“没有,林部堂没有向奴才打听过宫里的事。”
怒清并不相信,他静静地注视着王纯注视着许久,久到王纯开始心里打鼓,身上打抖,就连嗓子眼都跟着发紧了起来。
但直到怒清最终放过他,这小太监都不曾开口说出有关“内学堂”和“皇陵”丶“皇庄”一个字。
“起来吧。”见确实没什麽异常,怒清到底松了口,他看着王纯那仿佛受惊鹌鹑一般的模样,放缓了语气,“本王当初派你来监视林慎,是因为你曾在内学堂念过书,与他有一面之缘,你可有利用这个,与他亲近亲近?”
王纯低着头答:“奴才提过一嘴,但林部堂说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怒清反问。
“林部堂的原话是,内学堂里的小公公太多,他只瞧奴才面熟,不知道奴才是谁。後来奴才又问了不少有关内学堂的事,林部堂答得也不多。”王纯回答,“外廷的翰林们向来看不起咱这净了身的,林部堂当初被相爷排挤,所以才来的内学堂,他不乐意跟奴才讲,也是正常。”
这些话倒是没让怒清怀疑,毕竟他也见识过林慎身上那股落魄文人强撑体面的劲儿,知道这种读书人心气儿最高,让他去给太监上课,大概和让他来给自己暖床一样,都是折辱人的活儿。
“继续守着他,不要让他和外面接触太多。”怒清命令道。
“是,是。”王纯连连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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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也爱看点《弁而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