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去哪儿了?连说都不与我说一声,不告而别可不是好习惯。”
大红的喜烛照着两人,光晕之下,雪昼的肌肤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已经无心听卫缙具体说了些什麽,龙涎香包裹着他,如饮鸩止渴一般,正在压制着体内的灼热感。
卫缙摸了摸少年的发,轻声笑:“好闻吗?”
……被发现了。
雪昼顿住。
若是过去的卫缙,大约只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拆穿。
但失忆的卫缙可不会给他回避的机会。
他张开唇,正要说着什麽,身後不远处的铃铛突然疯狂摇晃起来。
紧接着,一只公鸡展开翅膀,不合时宜地蹦了上来,在他们身边打着转儿。
“咯咯!”
它这麽一动,那母鸡也跟着扑腾起来,两鸡叫得此起彼伏,婚房顿时变得异常吵闹。
“……”
两人这才回想起来,他们正在卫缙的婚房中。
卫缙唇角勾起的弧度缓缓放平,他坐起身来,在雪昼震撼的目光中,一只手握住大公鸡的後颈,将它扔了下去。
还是第一次见到衔山君捉鸡呢……
等等。
雪昼想起来点什麽,突然推开身上的卫缙,睁大杏眼,用略带质问且颤抖的语气道:“你方才,是来和太子妃洞房的?”
这怎麽行。
好在今夜是他顶替了新娘,若是新娘子不是他,那岂不是会出大事。
雪昼暗自生起气来。
衔山君是失忆了,可是他还没失忆呢,他记得衔山君明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了,怎麽能和别人成亲!
少年尚未觉出这话醋意横生,恼怒的模样十分生动,卫缙叫他横跨在自己身上,眉毛微微一挑,露出笑来。
他双手顺势托住雪昼的腰:“雪昼忘了,我可是带着剑杀进来的。”
今夜对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皇都来说是成亲,是喜事。
卫缙却不这麽认为。
别说是什麽太子妃了,皇後他都照杀不误,区区一个太子妃又算什麽?
“哦……”
的确如此。
雪昼一拍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着急了。
压在卫缙身上的他有些心虚,当即作势要爬下来,坐到喜床角落里。
这里到处铺着花生桂圆,躺着并不舒服。
卫缙拦住他的动作,接着反问:“雪昼又怎麽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婚房里?”
雪昼大窘,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只是将自己手臂上的藤纹作了隐瞒。
卫缙静静听着,又添了一句解释。
“这亲并非我想结,那位太子妃我也是今日才见到第一面,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整个皇宫都在按部就班地筹备着太子大婚,我便是有心想阻拦也无计可施。雪昼,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了。
雪昼想,当然要成亲了。他们现在就在九酝宴太子成亲图中,太子大婚,是最最重要的事。
但大婚之後呢?在这之後会发生什麽,谁也不确定。
今夜是什麽月相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