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被火舌燎过般,潮湿灼热◎
待他们二人行至半山腰时,杨方备好的马车早已候在一旁,车夫是四年前私宅里那批家仆,见到多年未见的郎君和夫人,他心中欣喜,但又慌似地垂下眼眸,不敢再多看,只默默为他们掀起轿帘。
沈昭被他顺势扔进马车中,幸好车内铺着软垫,并未伤到她。
她支起身子,还未坐稳,月色下他那张如玉的面庞朝她倾压下来,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嘴唇:“别动,外面还有人。”
“嘶拉——”一声他扯下衣袍一角,趁她还未反应前,双手缠住她的脚踝,迅速地打了个死结。
沈昭挣扎着直起上身,扬手要打。
谢珩看到她沾血的皓腕,一把握住,又从怀中抽出那方被他珍存许久的锦帕。
他轻柔地锦帕覆在她的手腕上,一寸寸擦去血渍,目光凝在其上,独自喃喃:“这方帕子是当年你赠与我的,多少次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的模样,念着你还在等我,我一定不能失诺,哪怕是死我也要见你最後一面。”
他仔仔细细将其擦净,沈昭本就生得白皙,细长的手臂如浸在牛乳中的藕节。
他在其上落下轻轻一吻,又扯下一片衣角胡乱将他自己手中血渍抹去,简单包扎一番。
夏日衣衫单薄轻滑,他身前的衣襟经他扯弄,露出锁骨下的箭伤。
沈昭擡眸看见那曲折可怖的伤痕,已结了痂,似干枯的树皮牢牢扒在他的肌肤上,听着他喃喃的诉说,仿佛无数细小的针落在她的心尖上,轻轻拔起又狠狠碾下。
觉察到她的目光,谢珩扯开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她曾经抚摸过这儿,像一块暖玉般毫无瑕疵,只有块垒分明的肌肉。
可如今一道道箭伤刀伤纵横,像荒原之上干涸的河沟,是边关永不熄灭的烽火。
她的手被他猛地扯过,指尖颤巍巍地贴上那些伤痕,粗粝的手感激得她指尖微颤,这一道道痕迹都是他来见她走的路。
他的胸膛明明烫得厉害,但身上的伤痂却如同枯败的古木,早已没了温度。
他忽地将沈昭掌心摁向他的胸口,心跳通过伤疤传到她的血脉。
“谢珩。。。”沈昭开口,她的手随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不忍心继续欺瞒他。
无论前路如何,纵使各奔东西,也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你先放了蓁蓁,她是无辜的,我与柳宁——”
谢珩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别说了,我不想听。”
轻柔的触碰仿佛蝴蝶落在于娇花的蕊心之上,轻柔的痒,将她口中的话尽数堵住。
“谢珩!”
沈昭张口欲言,却又被他薄唇堵住,他不想听,不愿意听她半句的辩解,不想知道她们如何相处的点滴。
这几日,他逼着自己去接受她的生命中有另一男子,不断在心中劝自己,甚至荒唐地去问那些象姑,去了解如何共侍她一人。
可这些杂想,在见到她的一瞬又倏地没了,他自私地只想独占她,她只能属于他。
沈昭方一张口,他便以吻堵她,他不愿听,不愿听她口中吐出任何有关其他男子的话,无论是贬损还是夸赞。
沈昭有口难言,她越是躲,他便逼她越近,双脚被缚,只能以手阻他,可只是徒劳。
山路难行,常有乱石。
忽地一阵颠簸,沈昭滚落到他怀中,青丝如瀑般贴在他胸膛上,随着马车摆荡轻蹭着,扫过他身上交错的旧疤。
他骤然吸气,却没有擡手拂去,蛰伏在那伤痕里,比疼痛更汹涌的悸动,正在不住地叫嚣。
沈昭被他抓着,侧身坐于他双腿上,耳边是他炽热的吐息,她侧目对上他眼底暗涌的火,脸颊霎时染上两朵红晕。
还未等她挣扎起身,她的後颈蓦得被他扣住,他仰头迎上她的唇。
他吻得又凶又急,似要将这四年的思念尽数倾泻。
摁在她後颈的手将青丝抚乱,不容她半分拒绝。
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般在她口中肆意扫荡,吸吮又贪恋她的每一分温软。
“唔。。。”
沈昭攥紧他胸前凌乱的衣襟,指节泛着淡淡的粉,鼻息和唇齿间皆是他身上浅浅的沉香。
明明她们曾坦诚相对,可毕竟过了四年,他身上的每一处既熟悉又陌生。
她慌乱地别开脸,却反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指尖摩挲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眼中暗色更浓,他贴在她耳侧,轻呼一口气,激得这阵麻痒,触电般顺着头皮游走于全身。
他蛊惑道:“别躲。”
。。。。。
马车疾驰碾过泥土的杂音,盖过了车内愈发急促的喘息。
四年光景,长安城街市上的铺子开了又关,灵山寺中的那棵古槐树上红绸又挂得更满了些,唯有青山依旧,岁月如歌。
长安城中另一处未被时光无情碾过的便是四年前他们洞房的新宅。
宅中的人仍旧未变,月钱照付,分文未少,全由杨方留守打理,屋内日日打扫,洁净如新,锦被依着四时季节更换,除非宅中人,无人知晓家里的男女主人并不在府。
马车悠悠停在宅院前,
守宅的家仆上前,认出是多年未归的郎君夫人後,他们放下手中木棍,却默然垂下头,不敢再去瞧那被谢珩抱在怀中,青丝凌乱的夫人。
马车之上,沈昭因着车夫驾马,又被他钳住手脚,无法动弹,不敢去闹,只得任由他肆意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