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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龙之誓金廷崩塌（第1页）

黄龙府外，山雾如轻纱般弥漫，尚未完全散尽，赵构却已在帅帐之外，静静伫立了三个时辰之久。

他身披玄色大氅，腰间的玉扳指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已然烫。这枚玉扳指乃是穿越之时，从蜀汉宫廷带出的旧物，刻有“汉”字的边角，早已被岁月与他的摩挲，打磨得圆润光滑。

凛冽的山风，裹挟着松涛的轰鸣，呼啸着灌进他的领口，然而他却浑然不觉寒冷，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东北方的长白山余脉。

在那遥远的山峦之间，岳飞率领的三千轻骑，正沿着他前日在地图上圈出的那条隐秘羊肠小径，疾驰前行。

“官家，韩帅急报。”亲兵怀揣木匣，匆匆跑来，呼出的白雾，在眉睫之上迅凝结成晶莹的冰晶。

赵构展开羊皮纸，摇曳的烛火映照之下，字迹忽明忽暗：“金军主力已被诱至松花江畔，完颜亮派去堵截岳家军的两万铁浮屠，此刻正被困于冰面之上——末将已命火铳营在冰下埋设了火药。”赵构微微眯起双眼，指节轻轻叩击着案几，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韩世忠，竟连冰面都能化作他的战场。”

就在此时，帐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赵构猛地掀开帐帘望去，只见一名探马浑身落满雪花，马臀之上，还斜插着半支金箭。探马急切禀报道：“岳将军已悄然抵达黄龙府后寨！守将误将岳家军当作雪豹，竟然打开了半扇城门——”话未说完，北方的天际，陡然腾起三柱冲天的狼烟，赤黄的烟柱，如利刃般刺破云层，在雪地上投下一道道狰狞的影子。

“破城了！”亲兵们激动的欢呼声，如炸雷般在营中轰然响起。

赵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伸手一把抓起腰间的佩刀，刀鞘与帅案碰撞，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备马！”他飞身上鞍，大氅的下摆扫过案头，将那只茶盏扫落在地，青瓷碎片与冷茶在地上四散开来，宛如破碎的星辰。“朕要亲眼目睹金军的龙旗轰然落地。”

当黄龙府的城门缓缓洞开，血雾正弥漫过护城河。

岳飞傲然挺立在坍塌的箭楼之下，身上的银甲早已被鲜血浸透，肩头还斜插着半支断箭。

他凝视着城墙上那面绣着白狼的金军大旗，反手迅抽出腰间的铁胎弓——这张弓已伴随他二十年岁月，弦上还留存着当年在相州射雁时磨出的老茧。“看箭！”他一声暴喝，雕翎箭如流星般破风而出，精准无误地贯入守将头盔的红缨。

那守将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踉跄着从城楼上栽落，砸进积雪之中，溅起一片殷红的血花。

“杀——”宋军的喊杀声震天动地，震得城砖簌簌下落。

赵构勒住缰绳，停在护城河外，望着城墙上如潮水般翻涌的宋军战旗，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二十年前刚穿越之时，在风波亭外，他攥着染血的诏书，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又想起相父第一次以赵鼎的身份，出现在御书房时，案头的那盏茶，凉了又被重新温热；更想起昨夜给赵鼎递上国运卡时，老臣白间落下的烛火。

“官家！”岳飞跃下城墙，铠甲上的冰碴子随着他的动作，噼啪作响，“金宫位于北城！那完颜亮那厮，已然逃窜——”

“跑？”赵构猛地拨转马头，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翻卷，宛如一面黑色的战旗，“他又能逃到何处？”

金皇宫的琉璃瓦，在雪地里泛着冰冷的光泽，宛如恶魔的眼睛。

赵构一步一步，缓缓踩着金帝的龙纹台阶向上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仿佛要将过去的屈辱与仇恨，都碾碎在脚下。

丹墀之下，跪伏着二十几个金国宗室，他们的哭嚎声，撞击在汉白玉栏杆之上，破碎成一道道刺耳的尖啸，仿佛是金廷崩塌的哀鸣。

赵构停在太庙之前，抬头望着门楣上“金太祖阿骨打”的鎏金匾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反手抽出佩刀，冷冷吐出一个字：“烧。”

火折子被扔进太庙的瞬间，赵构手中的刀尖，已经挑断了龙旗的绳结。

绣着金翅鸟的黄旗，扑簌簌地落在雪地上，他抬脚，重重地碾过那只振翅欲飞的鸟，轻声低语：“相父，当年您在五丈原遥望着北地，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场景？”火势冲天而起之时，他听见百姓们的欢呼，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卷着“宋”字战旗的边角，将金宫的残垣断壁，彻底淹没。

“官家！”

一声急促的呼唤，让赵构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