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不知何时已挺立在帐口。他的亮银枪斜倚在臂弯,枪尖还滴着清晨的露珠——显然是接到消息后一路疾奔而来。
赵构大步走到帅案前,抽出一支令箭重重拍在案上:“背嵬军三千,火铳队五百,随岳将军出战。”他凝视着岳飞泛红的眼角,声音放柔,“当年你曾说‘直捣黄龙’,今日……”
“今日,末将定带他们去看黄龙城的月亮。”岳飞的声音犹如洪钟敲响在青铜之上,震得帐幔簌簌落下灰尘。
他接过令箭,转身时甲叶铿锵作响,带起一阵劲风,将案上的地图吹得哗哗翻页。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更快。
次日午后,岳飞的捷报便送进了营帐。火铳的轰鸣声还在山间回荡,被俘的金军小校跪在帐外,冻得紫的嘴唇不住哆嗦:“完颜亮……正在黄河北岸……集结了五万大军……”
赵构捏着捷报的手青筋暴起。他望向帐外,十万大军的营火已然汇聚成一片璀璨星河,映得雁门关的石头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传众将议事!”
议事帐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投射在帐壁上,犹如一群张牙舞爪的战神。
赵构站在帅案之后,展开一卷明黄缎子,上面用朱砂写就《讨金檄文》:“朕并非贪恋兵戈之人,然而山河破碎至此,岂容胡马肆意纵横!燕云十六州,本就是汉家土地;黄河两岸,尽是华夏儿女……”
帐外突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杀”声。
众将的甲叶相互撞击,声响如暴雨击打在铁瓦之上。
韩世忠攥起酒碗猛灌一口,碗底重重磕在案上:“末将愿领东路军,踏平山东!”
“末将领中路!”岳飞的枪尖点在河北地图上,“直取完颜亮的老巢!”
“末将西路,倒要看看西夏敢不敢轻举妄动!”吴玠拍了拍腰间的铁胎弓,弓弦嗡鸣似雷。
赵鼎站在赵构身侧,望着这群热血沸腾、双目泛红的将军,思绪突然飘回到数百年前的汉中。那时刘备刚刚离世,营中也是这般的热血激昂,这般的满怀渴望——只不过当年的目标是长安,如今则是燕云。
他轻轻摸了摸鬓角的白,又想起系统里的“国运提升卡”,看来得尽快让官家多兑换几张……
“此战成败,关键在于民心与士气。”赵鼎突然开口。
帐内的喧嚣瞬间戛然而止,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老丞相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将领,最后落在赵构腰间的玉坠上,“官家昨日看到的民夫册,河北百姓送来了二十车热汤,东京的孩童在城门口跪地相送……”他喉头微微滚动,声音有些哽咽,“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百二十年。”
赵构望向帐外的沉沉夜色。
北方的天际线处,启明星正缓缓升起,散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坠,想起穿越前那个雨夜,相父跪在成都宫的台阶上,雨水顺着丞相冠的流苏不断流淌:“官家,北伐若能成功,臣死而无憾。”
此刻,雁门关外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悠长的号音划破寒夜,惊起一群栖息的宿鸟,扑棱棱地掠过帐顶。
赵构走上关楼时,晨雾正从山谷里缓缓漫涌上来。
他扶着被岁月打磨得亮的城砖,凝视着北方苍茫无垠的大地——那里有燕云的巍峨城墙,有黄河的滚滚浊浪,更有相父未曾走完的道路。
“相父。”他对着风轻声喃喃,喉结微微颤动,“这一次,我带着您的心愿,踏上这真正的战场了。”
号角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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