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府中正忙着吗?她身体不适,不便接见外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语气更是冰冷,不问缘由,直接便是拒绝。
许砚心下一沉。
“在下确有要事,关乎夫人至亲,只需片刻……”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门房不耐烦地打断他,“府里正办丧事,乱得很,谁有工夫给你通传?快走快走!”
说着,门童就要关门。
许砚眸色微冷,看来岳母在谢府的处境果然艰难,连个下人都能如此敷衍。
他正欲伸手抵门,旁边的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素服的小姑娘悄悄探出头来,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最终落在了许砚身上。
许砚眼见谢家大门关闭,心中一动,冲那小姑娘微微颔首。
那丫鬟犹豫片刻,见左右无人,迅速闪身出来,快步走到许砚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你找于夫人什麽事?”
许砚谨慎反问:“姑娘是?”
“我是于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小兰。”丫鬟语速很快,眼圈微微泛红,“我方才在门内听到你要求见夫人,与夫人至亲有关,请问……你是大公子派来的人吗?大公子他丶他可还好?”
小姑娘情真意切,一脸期待,那紧张的模样不似作僞。
许砚没有隐瞒:“他如今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挂念夫人,寄出的家书一月未得回音,心中焦虑,特命我前来探望。
夫人如今可还安好?”
小兰闻言,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终于有了公子消息哭,还是因为夫人处境哭。
她慌忙擦去喜极而泣的眼泪,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公子没事就好,夫人她还是老样子,自大公子走後,茶饭不思,日日担忧,病情有所加重。如今有了公子消息,想必夫人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夫人如今是何处境?”
小兰猜到许砚定是要回去与大公子回话的,于是把夫人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大公子走後,老爷对夫人颇有责备,但有老夫人从中劝和,倒也没对她如何,依旧汤药养着。前些日子不知怎的,老爷突然转了性子,又莫名对夫人和颜悦色起来,现如今就算老妇人走了,夫人的处境也还过得去,只是二夫人会隔三差五来找茬,说着难听话,着实有些气人。不过夫人性子淡然,不争不抢,倒也不在乎她的话就是了。”
“那就好。”许砚放了心,从怀中取出那一封书信,郑重递给小兰,“小兰姑娘,这是阿欢所写,麻烦你务必亲手交到夫人手中。请转告夫人,欢哥一切安好,已自立门户开了绣坊,生意也颇有起色,让她万万宽心,保重身体要紧!我在此等她回信。”
小兰接过书信,小心放进袖袋里,重重点头:“公子放心,我这就进去,你……你在此稍候片刻。”
说完,她定了定神,转身溜回了门内。
许砚退到隐蔽的角落,焦灼地等待着。
他谢府内隐约传来的哀乐和嘈杂人声,还有哭丧声。
不知过了多久,侧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小兰的身影重新出现。
她环顾四周,看到许砚後,飞快地跑他面前,将一封信件交到他手中。
“公子,这是夫人的回信。夫人她……她看到少爷的信後,实在太高兴了,哭得不能自已,然後强撑着病体,一定要亲自给少爷回信,写了好久……”
小兰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夫人说,知道少爷安好,还寻得了良人,她比什麽都高兴,让她即刻去了也是甘心……她让少爷千万不要担心她,自己在外一切小心……”
许砚将信揣进怀里,摸出五两银子交给小兰,“多谢姑娘,这些银子是阿欢让我带来的,麻烦你替我交给夫人,若有什麽情况,及时写信过来。”
小兰没有推拒,五两银子不多,但夫人确实很缺银子,便接了过来。
“多谢公子。”
“无妨,就此告辞!”许砚拱拱手,转身离去。
小兰看着许砚的背影,突然出声喊道:“你……你是姑爷吗?”
许砚回头,颔首:“嗯。”
小兰喜极而泣,姑爷看着很很稳,长得也很俊呢。
能大老远赶来送信,想来对大公子定然也是十分宠爱,信中所言,一定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