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立刻上前一步,将谢槿欢护在身後,强作镇定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麽?”
许乐也是一脸警惕,今日所见所闻,让他也变得多疑起来。
冷逐风却仿佛没听见林水的话,目光依旧牢牢锁着谢槿欢,语气带着一丝故作惋惜的玩味:“方才恰巧路过,似乎瞧见县衙的人‘请’走了许管事?唉,真是可惜了……”
他慢条斯理地拈动着腕间的紫檀佛珠,摇头叹息:“许管事年轻有为,本是前途无量,怎就如此想不开,竟沾染上贿赂买卖官爵这等事儿?实在是……自毁前程,令人扼腕呐~”
他这话看似惋惜,实则字字如刀,扎在谢槿欢心上。
谢槿欢脸色难看至极,“我夫君一向行事磊落,清清白白,你们这分明就是诬陷!”
“哦?诬陷?”冷逐风挑眉,轻笑道:“证据确凿,拘票齐全,何来诬陷之说?谢槿欢,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有些事,可不是空口白牙喊一声冤枉就有用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谢槿欢苍白却倔强的脸上流,语气忽然放缓,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不过嘛……这世间之事,也并非全无转圜之地。家父身为县令,总掌一县刑名,其中或有内情与误会……也未可知。”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到谢槿欢耳边,压低了声音:“谢槿欢,不若随在下回府稍坐片刻?或许……我们能好好谈谈,理一理这其中的‘误会’?”
冷逐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知谢槿欢此刻的软肋在哪里,并毫不客气地捏了上去。
他的话不是邀请,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谢谢槿欢心底涌起强烈的恶心与愤怒,嗤笑一声:“这事本就是你们无端构陷,又何来商议一说?我相信清者自清,世道自由公允,我夫君定会平安归来,我亦会一直在家等他!”
冷逐风眼底掠过一丝阴鸷,脸上的假笑也终于维持不住,咬牙切齿质问:“谢槿欢,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粗鄙莽夫,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你死心塌地至此?”
“冷公子莫非没听过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与不好,值与不值,皆是我夫夫之间的事,与冷公子何干?”谢槿欢语气冰冷,“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他不想再与这人多纠缠一分一秒,侧身便要绕开马车。
冷逐风见他油盐不进,耐心耗尽,脸上僞装的温和彻底撕碎,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攥住谢槿欢的手臂!
力道之大,让谢槿欢忍不住痛呼一声,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後退。
“你放手!”谢槿欢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却哪里敌得过男子的力气。他心中骇然,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人疯了不成?
“救——”
呼救声还未出口,被冷逐风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
他心里恶念滋生,瞒着那麽大的风险把许砚搞走,他哪里肯轻易放过眼前人?再次凑到耳边:“你最好乖一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逐风不由分说,将人拖上了马车。
林水和许乐目眦欲裂,但他们早已也被护卫们钳制住,刚想开口大喊,就被打晕了过去。
马车一路向东疾驰,停到了冷逐风临时在桃乡镇购置的府邸。
谢槿欢被拽下马车,跌跌撞撞往府里去,挣扎间,他竟看到回廊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槿殊!
谢槿殊眼眸同样微微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待冷逐风拖着谢槿欢从他身边经过後,谢槿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好你个冷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