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他总觉得谢隐舟穿着这麽一身衣服会着凉,海城的气温还算宜人,没有云城那麽恶劣,这会儿也算深冬,气温还在零上十度左右。
吃饭的过程中,谢隐舟注意到他一直在抽纸擦鼻涕,拨动的筷子停了下来,“你感冒了?”
江烬青攥着纸,皱了皱鼻子,捧着碗扒饭,“……好像是吧。”
谢隐舟端详了一会儿他那被他擦红的鼻尖,说:“……是今天才开始的吗?”
江烬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问,“嗯。”
谢隐舟抿唇。
江烬青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听到谢隐舟说:“前两天我感冒了,挺严重。到昨天差不多快好了。”
江烬青拨动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他和谢隐舟无言对视,联想到昨天他们做过什麽,江烬青张了张嘴又闭上,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总不能怪别人感冒了不说吧,昨天安全通道的那件事是他强吻的,到头来强吻的还有理了是说不通的。
不。
还有车上那一次。
两次都是他主动的。
这不是故意找罪受吗。
自认倒霉。
江烬青心理念着那四个字,无可奈何道:“没事……回去喝道药就行。”
餐厅里的暖气打的挺高,刚进来的时候还挺暖和,在这里坐久了难免觉得燥热,江烬青虽然知道自己感冒了,但还是贪凉脱下了棉服吃饭。
谢隐舟看他嫌热,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他,江烬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也没有欣然接受,依旧贪凉,把衣服叠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待会儿穿,我现在很热。”
正好在他整理衣服的时候,谢隐舟忽然注意到了他内衬领口下好像有什麽在发光。
可怎麽都看不太清楚。
江烬青和他面对面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胸口上,低头看也没被沾到油点,便问:“怎麽了?”
谢隐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是不是带了个什麽首饰?”
江烬青一愣,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颈,碰到有些硬的链条时又是一愣。
有些时候首饰戴久了会忘掉它的存在,江烬青也是後知後觉他脖子上的这根项链,他把项链从领口里勾出来,说:“……这个啊。”
随着项链的剖出,江烬青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明显的表情变化,是疑惑到茫然再到诧异最後恍然。
“这是……”谢隐舟明显是认出来了,但不敢认。
“你的。”江烬青言简意赅。
谢隐舟心头一震,脑子里短暂空白,思绪断裂,几秒後回忆才慢慢的连接上。
他的首饰不多,离开云城後他曾找过这个项链,怎麽都找不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和江烬青在沙发上胡闹,项链已经被弄丢了。
但他不可能回去,他也有一点记不太清到底是在云城观邸弄丢的还是在紫云庭弄丢的,就算是云城观邸,他把云城观邸的密码锁给了江烬青,那个房子他是做好了准备直接给江烬青住的,他不能回去。
後面就对这项链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两年後江烬青竟然会把他带在脖子上。
“……这个项链不是弄掉了吗?”谢隐舟问。
江烬青摸着它,“找回来了。”
他默默的把项链塞回了领口,“当初他俩来找我的时候,在沙发的空隙里找到的,我骗他们说是我的,塞我口袋里了。後来忘了,没来得及跟你说,等你走了我才想起来这个项链。”
谢隐舟:“……”
谢隐舟低缓地问:“你……一直把他带在身上啊。”
江烬青不加掩饰地直视他,把手伸了出来,露出了中指上的那枚碎金戒指,“还有它。”
谢隐舟滞了片刻,忽然放下了筷子,用托腮的姿势挡住了嘴,他紧紧地盯着那枚戒指,又看向那已经被江烬青放回了领口内的项链的位置,连续两下,眼睛在打量的同时流转出了水色,心情忽然像是被一片厚厚的乌云给遮挡住了。
江烬青收了手,也放下了筷子,他错开了谢隐舟的视线,微微低着头,声音同样低而正式,说:“我确实在等你。我始终觉得我们还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