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满也速眉头猛地拧起:“这么做……您身体可会动了根基!毕竟是毒…”
乌苏木:“我知道。”
“不行!”巴图尔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劈了,“主子您疯了?那法子要耗损多少元气您知道吗?这简直是拿命在赌!”
满也速也沉下脸:“台吉何苦如此?缓一缓未必没有别的路。”
乌苏木终于抬眼,眸色深不见底:“缓?事到如今还怎么缓?正所谓兵行险招!”他指尖重重叩在桌面,“就按我说的办,不必多言。”
巴图尔还想争辩,被满也速拽了一把。
内室的烛火晃了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窗外的夜黑得像泼翻的墨,风卷着草叶打在窗纸上,谁也猜不透那紧闭的房门后,藏着怎样的谋划。
为何又娶妻?
哈拉和林城的草原上,连日来都弥漫着酒肉的香气与欢腾的鼓点。
乌苏木的婚事是整个草原的盛事,各部落首领带着厚重的聘礼赶来,帐篷从城门口一直绵延到草原深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处处都是喜庆的红。
可这场喜事的主角,脸色却从清晨起就没舒展过。
乌苏木一身簇新的银纹黑袍,腰间系着象征身份的玉佩,却愣是被他穿出了赴刑场的肃杀。
他立在帐前,看着往来宾客互相道贺,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主子,”巴图尔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提醒,“您多少装个笑模样吧?这满场的人都盯着呢,您这脸拉得跟奔丧似的,仔细被人挑了错处。”
他说着往主帐方向瞥了眼,“可汗也在里头坐着呢,作戏也得像点样子。”
乌苏木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戾气让巴图尔缩了缩脖子。
但他终究还是收敛了些,只是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仍让想上前攀谈的人望而却步。
月烈夫人今天穿了件绛红色的织金长袍,鬓边簪着珊瑚珠,脸上堆着得体的笑,正和几位部落夫人寒暄。
她时不时看向乌苏木,眼神里有欣慰,也有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是她盼了多年的事,儿子终于要成家了,可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根刺扎在她心上。
她端着酒盏走过去,想跟他说句体己话,刚要开口,乌苏木却转身迎向了前来见礼的部落首领,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月烈夫人的笑容淡了些,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应酬。
迎亲的队伍出发时,鼓乐震天。
乌苏木翻身上马,猩红的迎亲旗在他身后飘扬,一路向着乃雄部而去。
额尔敦的女儿明安穿着华丽的嫁衣,被族人簇拥着送上马车,他甚至没多看那轿帘一眼,只扬鞭示意队伍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