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猜到不会便宜,还稳得住。
江向东就很震惊了:“这么贵?”
好在他声音不大。
售货员不在意,解释道:“是贵了点,但这是国外来的,是我们主任去首都进的货,总共才两把,有一把都卖出去了。”
“也就是我们平城小,放在首都卖,得要外汇卷才能买呢。”
江向东还是忍不住道:“可这也太贵了。”
他一年到头天天拿满公分在公社也最多得挣六七十块。
红玉也觉得贵,若她不缺钱,她肯定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分价钱一分货,贵也值了,但她偏偏缺钱。
别看她手里似乎有不少钱,可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
能节约还是节约一点吧。
红玉选了把寻常的,没那么好,但也能用,还便宜。
然后又去给江向东买了一双解放鞋,从头到尾,江向东安安静静。
红玉瞥他:“这次你不说不要了?”
江向东:“我的确没鞋子穿了。”
快到十月了,天气只会一天比一天冷,他身体再好也不能一直穿草鞋。
而且说了也没用,还要被她盯,盯得他心慌,不如不说。
他们在百货大楼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没办法,家里什么都缺,不得不买。
回到理发店,那人头发居然还没烫好,不过只有一个师傅在给她弄,另外一个是空闲的。
红玉比了长度,在肩膀下面一点点,能编辫子又不至于太长太重。
师傅感慨红玉头发好,问她怎么要剪短。
红玉:“肚子大了不方便。”
师傅建议:“那你剪□□头啊,那个短也好看。”
红玉拒绝了,她还是不能接受那么短的头发。
剪好后,红玉重新编了辫子,只一股,从头顶编鱼骨辫到发尾,干净利落。
她回身,仰头看着江向东,眼里闪烁着灵动:“好看吗?”
江向东点头,认真道:“好看。”
头发短了,五官更为突出,配上她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神采,仿佛变了个人。
他情不自禁地出声:“红玉?”
红玉眉眼一弯:“嗯?”
江向东轻轻吁了口气:“回家吧。”
自行车停在理发店外,江向东把他们买的东西放到前面的车筐里。
没买棉花,去看了看。新棉花快要分下来了,他们想到时候再来买,直接送去弹。
还能跟生产队里不需要棉花的人家换一点。
说是换,其实就是买,也是常规操作了。
每年按公分,每人或多或少都能分棉花,多的四五两,少的一二两。
这么点,做什么都不够,是以手比较紧或者不需要棉花的人家就会换出去。
红玉低头整理裙摆,怕太散会卷进车轮里。
“向东。”有人喊道。
红玉看去,是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身旁还有几个人。见中年男人打招呼,都停了下来,安静地等着。
他们都听命于这个中年男人,或者中年男人的地位比他们都高。
江向东淡淡道:“贺叔。”
贺叔看向红玉,话却是对着江向东说的:“这就是你媳妇红玉吧?”
江向东点头,给红玉介绍:“这是贺叔。”
红玉便跟着喊贺叔。
她不从听说江家有这样的亲戚,想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江向东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