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他们运气还算好,没有碰见暴风雪,但这场雪也并不小,鹅绒一般的雪花飘落,一步一个脚印。
大雪落的嘈杂,全压在路边伶仃的枝桠上,支撑不住的枯枝都被压的弯了弯。
云潋跟在白厄身边,伸出手去,那雪花落在他的指尖,却没有穿过他的手掌,被他手上的温度融化了。
他小声惊叹,他还没有见过这麽大的雪呢。
白厄一直在注意他的情况,见状眉心折起,不着痕迹地抓住他露出的手,声音也轻,“很冷。”
云潋的思绪回拢,凑近一些,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之中化成缥缈的雾,“白厄,你觉得冷了吗?”
他显然将白厄说出的话会错意了。
白厄没动,将错就错地顺从他的力道被他抓住手,然後反握住。
雪地里并不好走,道路被车轮碾出痕迹,一行人顶着风雪,一路有惊无险,安稳抵达了哀地里亚。
将商队安全送到目标地点,结清委托费用之後,白厄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带着云潋离开了商会。
云潋笑盈盈地望向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白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嗯……先保密。”这个已经变成成熟大人模样的青年像小时候那样俏皮地对云潋眨眨眼,“跟我来。”
他牵住云潋的手,带着他向另一边走去。
在雪天,即使是哀地里亚的原住民也不常出来活动,街上一时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皮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云潋觉得好玩,重重踩在雪面上。
白厄一直在笑,从见到云潋之後,心头的重担仿佛全部消失了。
他也学着云潋的样子踩着雪面,听着脚下的厚雪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叫声,两个年纪都不算小的人现在却像小孩子一样牵着手在雪地里蹦跶。
而且这是在游戏里,不管怎麽样都不会生病。
这样想着,云潋玩雪玩的更开心了,他蹲下去抓一把地上里的雪扔向白厄,把青年砸了个猝不及防。
“哈哈哈哈…”云潋见他一脸懵的样子,毫无顾忌地笑起来。
“云潋!”云潋手上没力,团的雪团并不紧实,打在白厄身上就松垮垮了,他故作生气,眼中的笑意却明晃晃,“好啊,你居然打我,吃我雪球!”
他也抓一把雪团成小团,向云潋扔过去。
“啊呀。”白厄准头很好,云潋躲闪不及,被他砸个正着。
两个人玩心大起,就这样在雪地里你来我往地打起雪仗来。
最後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一齐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白厄身强体壮,云潋在游戏里不会生病,他们就这样仰倒在雪地里,天地白茫茫一片,空中苍鹰盘旋着,发出尖啸的叫声。
云潋因为打雪仗变得气喘吁吁,他心中却很快活,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他扭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白厄,然後对上那双同样带着笑意的湛蓝色眼睛,“白厄,我好开心呀。”
“因为身体原因,在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敞开了玩过。”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沉在其中,他第一次在白厄面前谈论起自己的事情。
“他们总将我当作瓷娃娃,这也不能做那也做不了,但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心意,只能依照他们的意思放弃了很多事情。”
他只是随口感慨,并未认真想和白厄探讨此事,他又抓一团雪,开始团雪人。
他们是谁?
白厄心中疑惑却并未将疑问说出口,云潋的来历他至今也不知道,只能从过往零星的只言片语中拼凑。
而今天,他似乎又能窥见云潋更多的过往。
他应该追问下去的,但他不想那麽做。
如果云潋真的想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他会开口的。
于是白厄只是擡手为云潋撩开遮挡在眼前的碎发,“我也很开心哦。”
“和云潋待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做什麽都是开心的。”
咚咚,咚咚。
云潋看到那双蓝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像汹涌的海浪,将人包裹,束缚。
白厄总能接住云潋看过去的目光。
咚咚,咚咚。
云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春雷乍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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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早安午安晚安!
营养液三千加更在周末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