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沙拉吗?那是我最拿手的食物。”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暗淡,但很快被掩盖,兴高采烈地问起云潋有没有细看到底有哪些蔬果。
“没有细看,我们等会一起瞧瞧吧。”云潋跟在他身後去厨房拿菜篮子,眼角眉梢也同样带着笑,他也还没体验过摘菜的乐趣呢。
只是能勉强认出一些蔬菜,但是游戏中的蔬果和现实中也有些区别,他不太确定。
两人说笑着去到楼顶,白厄瞧见全是蔬菜的楼顶,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怎麽有这麽多?
这处房子没人住,这上面的蔬菜是怎麽长的这麽多的?
该不会是别人种在上面的吧?
还没等他细想,云潋就兴致勃勃蹲下去要摘茄子了。
本以为这次也会捞个空,从这些植株上穿过去,却没想到这次却握住了。
哇塞,感觉就像接触不良一样,有些东西能碰到有些不能。
他稍微一用力,就将还沾着露珠的茄子从枝头摘下来,他扭头对白厄晃着手中的战利品,“白厄!你看!”
白厄见他这麽高兴,没有说扫兴的话,只是摘一顿饭要用到的蔬菜而已。
如果这些都是有主的,等对方找上门来给出赔偿就好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云潋带他来的这处房子是独立的,左右都没有邻居,就仿佛是突兀出现的一样。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又被白厄按下去。
……总归云潋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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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宁静安和的时光了,哀丽秘榭的风光仿佛还停留在眼前,但是白厄知道,那已经回不去了。
他偏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云潋在翻看从街头买来的手册,那上面介绍了不少本地的风土人情。
白厄擡手轻抚一下心口,感受着此刻的安宁。
云潋的眼睛是紫色的,很漂亮的颜色。
离开哀丽秘榭後的第十五个夜晚,坐上大地兽,浓重的紫色闯入他的眼睛,让他陡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无人知晓他伏趴在大地兽的背上,望着天空的星星,无声地落下眼泪。
和昔涟分开之後,他便独自一人在翁法罗斯的大地上行走,没有目的。
遇到受难的人便出手相救,听他们的哭诉,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去拯救应被拯救之人吧。
去保护应被保护之人吧。
心中的那个声音如此说。
他救下因为腿脚不便来不及从倒塌的房屋中离开的老人,救下被水卷走的孩童,救下被负心人背弃刺伤的女人。
他数不清自己救下了多少人,他拿起剑,就像曾经期许能够保护家人一样保护那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人们向他道谢,问起他的名字。
——“哀丽秘榭的白厄,向你致意。”
他脱口而出,没有一丝迟疑。
“白垩?”刚刚被他从黑潮造物手中救下的青年祭司拍拍他的肩,玩笑一般说,“哪有人用这个给自己的孩子当作名字。”
白垩是一种矿物,天然的粉笔。
那名祭司即使刚刚死里逃生,也依旧豁达乐观,和他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或许你可以去神悟树庭做某个老师的助教。”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的名字不好什麽的,只是作为粉笔,能够写下不绝的诗篇,但代价却是自身的磨灭。”
“不好,不好,不好。”祭司连连说了三个不好,白厄却只是笑,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