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仙州,不是他们。
“谢霜!慎言!”正渊刻意加重了语气。
但这一次其他仙没有再保持沉默,边上的天昭开了口:“正渊,你就是再有意护着她也无用了。她能说出这番藐视仙州的话,怕是也听不进劝诫。你既不肯出手伤她,便让开。”
正渊偏过头,有些不悦:“她是离无的徒弟。”
天昭事不关己一般,道:“我与离无没什麽交情。”
“……天昭,你敢!”
“没什麽不敢的,你让开。”
“好了好了,二位,今日还有要紧事,莫要在斥仙台上动气。”
第三位仙出声劝和,又对谢霜道:“离无的小徒弟,你且先回去吧,真与我们对战,你也是没有胜算的,平白让你师父担心了。”
“我不……”谢霜咬着唇,神情颇倔。
她满心的委屈,却不知这委屈从何而来,只是她突然想起,那个人顶着个罪仙後人的名头,受人指摘谩骂时,或许比她现在还要孤立无援。
“回去吧……”
一道极为平静的声音沉沉落在身後,明明不大,却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斥仙台上的人此刻终于有了动静,他的眸子依然半垂着,像被雾掩着。他缓缓擡起有些枯瘦的手,如星如尘的细碎流光便从他的指尖流出,蜿蜒而去,直至汇入仙州神木的根系。
流玉精……
在场的仙没有谁不认得这东西,就连晕死的明栖都知道,这是天墟造物,也是仙州神木生长的本源。
沉默半晌,先开口的是那第三位仙:“宣业,你已受二十八道雷刑,又何必如此呢?”
叹息一般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天昭深深看了一眼斥仙台上的人,也甩手而去。
“宣业,好自为之。”正渊说完,便看向弄不清状况的谢霜,“走吧,与我回去同你师父请罪。”
斥仙台一下子变得十分空荡,除了被囚锁在此地的人,便只剩下十命和明栖。明栖还没醒,十命望着斥仙台的中心,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宣业对此视而不见,只轻声说:“帮我一个忙。”
十命沉着脸走过去,正见宣业唇角溢出血来。
“糊涂!”她忍不住骂道。
宣业仍是没什麽表情,自顾自托起手中的傀儡纸人,道:“帮我固一固它,别弄坏了。”
只要他在斥仙台一日,仙气便会不断流失,长此以往,怕是连这个纸人也护不住。
十命并不乐意,但接过纸人时动作却很小心,渡了不少仙气上去。
约莫是太过气恼,她甚至不肯听宣业的道谢,将纸人还回去就立刻拖着明栖走了。
明栖醒後听说了斥仙台的事,知晓宣业以流玉精温养神木,才换得仙州放弃抹去他的记忆,当即就从长乐天直奔各家仙府找人理论。仙州大多数仙都没能幸免。即便是他们紧闭府门,明栖也有别的法子登堂入室。有几个仙脾气不好,火气上来了与他争论,便被他好一番说教,闹到了动手的地步。
最後是十命把人拖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不过,十命去拖人的时机很巧,正好在明栖闹完最後一位仙的仙府才去拖人,让明栖免了一顿打。